周令被折磨的苦不堪言,午间的事他是有所欺瞒,可那也是无奈之举,谁知道王妃会在那个时候寻上殿下呢。这年头跟上着个主子就跟女子嫁了个夫婿一样,一荣俱荣,一毁俱毁,一辈子的悲欢荣辱都系在上头了,哪有不豁出命去替主子周旋的道理。
“娘娘,属下先前是有所隐瞒,可那是因为,是因为……。”
周令欲言又止,战战兢兢的磕巴,但似乎只是为了拖延时间,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兰羞耐性到头,甩开他的衣领顺势捡起了匕首,伸出手来怜爱的摩挲刀脊刀刃。一边摩挲一边笑嘻嘻的说自己刚刚将凤鸣凰推下了山崖,又去了无邻巷,本来想要摘柳中藏脑袋瓜的,可惜给他跑了。不过没关系,玉妃狮还在三分小院儿侯着呢,除非他就此消失,否则早晚得喂狮子。
冷冰冰的语气阴恻恻的调,听的满厅之人脊背泛寒。
“你说,我要是现在想一刀切断你的喉咙,你敢躲吗?躲了就杀你全家。”
这是威胁,是恐吓,也是大实话。躲避便是还手,上次泣兰堂大换血的因由还只是个侍奉不周,要是犯上那不得一个个的都抄家灭族了,满厅之人无不毛骨悚然。
周令倍受煎熬,遇到梅兰羞他就扛不住,做什么样的表情说什么样的话,只要不是实在的那便都是无用功,甚至会像如今这样适得其反。
最后一咬牙一闭眼豁出去了,什么都没有小命重要,以王妃的这副脾气心性想来殿下也会理解他一二的。
“娘娘,属下骗您,是因为殿下他根本不在里面啊。”
“是么,好的很,继续讲,最好都是实话。”
兰羞不紧不慢道,面上依旧阴晴不定。周令心知大势已去也不再挣扎,战战兢兢的全盘托出。去烟阳的不止辛裴,还有石凉,被禁足后的第二日启的程,至于去干什么就不知道了。不过不论是去干什么,石凉此举都是抗命逆旨藐视了皇权,弄些障眼法来掩人耳目无可厚非。
兰羞表示暂且相信,但不会不追究,周令这里就当是巧合,罚他头戴三日鲜花便可,凤鸣凰那里当场就报应了,可还有个柳中藏呢,此仇不报非女子,所有想要她命的人都不配得到她的宽容,柳中藏尤甚。
自以为跑了便万事大吉了吗,她跟他平时遇到的那些天天想着做大事登高枝的达官贵人可不一样,她不需要什么面子名声,也不惧威胁,有的是时间精力跟他耗。
“柳中藏行刺我,你该知道怎么办吧?”
对付卑鄙之人,你就得比他更卑鄙,兰羞面色阴郁,目光泛凉,直逼得周令赌咒发誓,承诺一定会有所交代才急急梳洗一番,匆匆去了任意楼。
王筠阳还真耐心十足的等在那儿,他与兰羞此前只是彼此听说过对方的陌路关系,眼下算是第一次真正会面,兰羞对他的一切都好奇,却也警惕,直来直去问了许多问题且个个尖锐。王筠阳的反应极平常,有问必答,面对兰羞很随意,随意到不存在身份之别也无一丝陌生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