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叹息道,盯着那支受他怒火殃及如今已近乎粉身碎骨的玉笛若有所思,颜舜华是什么心眼儿,一眼便参透了玄机。
“一支玉笛而已,再珍贵也不是独一无二,在场谁都有能力弄一支来刻上尊逸王妃的名字。”
颜舜华好事做到这份儿上兰羞却仍旧无动于衷,今日帮她的人不少呢,无论如何她是脱险了,糟事坏事都成了他人事。所恨之人也倒了台,这是个未曾思虑过的意外,不知道算不算幸运,但绝对不是惊喜,她内心一片茫然,一点儿喜的感觉都没有,但小皇帝似乎挺欢喜。
“尊逸王为朕效忠多年,劳苦功高,难得有个想留住护着的人,朕今日就当替尊逸王断了一回私案,凤都尉诬告王妃也罢,尊逸王为凤都尉拿王妃顶缸也罢,说到底也只是尊逸王的家务事,朕就不掺和了,以后这等私务尊逸王可得自理清楚了,莫要闹到朕的面前来。”
小皇帝大度道,他话中表达的意思一如大家所想,凤鸣凰是石凉在意的红粉,梅兰羞是石凉门面上的妻子,凤鸣凰诬告梅兰羞那就是两个拥有着同一个男人的女人互掐而已,目的什么的一目了然。石凉想保住凤鸣凰,那就只能坐实梅兰羞的罪名,然后再把主谋揪出来,王妃吃点儿苦头受点儿委屈,他却可以一劳永逸,一石三鸟。既保住了在意的人,又拔除了主谋,还让骄纵任性的王妃受了教训。
小皇帝之所以表现的如此大度是因为这些事说到底也没损害到他什么利益。可他身边的颜后可就没那么容易罢休了,这个心高气傲的女人做事向来不看对自己有多大利,只看对别人有多大害。
“皇上说的是,不过凤都尉可不能纵着了,莫说她是朝廷命官,便是普通女子也不能为了后宅之争拿国家大事当筏子。您看宝策王做的那些事,毁陵劫囚,刺杀公主太后,那可都是危及朝政损害皇室威严的大过,这么大的罪过要是真给人扣实了,那尊逸王妃便是不死也要名声尽毁脱层皮了,她是和亲公主,发生这样的事如何能不危及两朝和平。”
颜舜华一番话可谓大义凛然,将国母的气度风仪表现的淋漓尽致。兰羞只觉得懵,乱,颜舜华之所以帮她说话是因为她跟凤鸣凰比起来,颜舜华更讨厌凤鸣凰一些罢了,这个不用想她都知道。可叶良辰呢,他的供认不讳给她的震撼实在太大了,小皇帝是傻子吗竟然就那样稀里糊涂的信了。
眼下她只想静一静,做了将近一个时辰的面瘫哑巴,什么都没干却早已精疲力尽,再也不想听这些叽叽歪歪,勾勾缠缠的了。
“头疼脑胀,兰羞先行告退。”
兰羞说着话朝御座一屈膝,往后退了两步,然后转身就跑,她知道这样做很失仪,但管不住自己。殿中因她的突然离去一片哗然,小皇帝先膛目后拧眉,跟众人一样觉得这个燕岳小公主确实是不够方圆,怪不得会被颜太后用体统不全四个字来评价。
石凉亦叹息,望着大殿门口一晃神,回过头来刚想说什么,可没来得及开口就有内侍慌张来报,说尊逸王妃失足踏空,坠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