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感伤起来气氛就有些沉重了,好在兰羞一直都是一马当先,比之王筠阳更超前一些,只是不再扯着嗓子说话而已,没什么不寻常,想来也影响不到他。
于是继续耐着性子策马奔袭,途径好些城镇都想着寻马市换马,可王筠阳死活不同意,硬说马它就是这个速度,再换也没用。兰羞妥协,行了几日之后发现荒山野岭比村庄城镇走着痛快,最起码可以肆无忌惮的策马奔腾。
于是提议走野路,王筠阳这回没阻挠,相反很乐意,持鼓励状态。于是两个人备足了干粮行了几日荒山野路,途径一座高岭时远远看见白粉红黄一片艳丽汪洋,王筠阳说那是海榴岭,也可称海榴山,满山最盛为海榴,最艳为海榴,最张扬亦为海榴。
花儿粉儿的对姑娘家的吸引自然强烈一些,兰羞喜上眉梢,急匆匆的崔马入岭,果见花若碗口的海榴漫山遍野的竞相绽放,植株形姿优美,叶浓绿而有光泽,花形艳丽缤纷,演绎的是实实在在的万紫千红总是春的势头。
“凌寒强比松筠秀,吐艳空惊岁月非,果然够端庄。”
兰羞边叹边路过,春风得意马蹄疾,不需要入木三分,走马观花也是种享受,要心境,要机遇,要有情可抒。
“哎,这都是有主的吧?”
兰羞觉得草木花卉之属,能成长盛开到如此气势磅礴的地步,必定是有后天之手点控的。侍花弄草原是她七姊神玉公主梅品幽爱干的事,她受了点儿影响,喜欢与草木为伴,但说起种养,还真是皮毛都没沾到多少。
“主?江山本无主,何况几株娇花,走吧。”
王筠阳散漫道,他似乎除了竹子之外就没什么特别感兴趣的东西了,对待什么都是平常色。这副淡然态看久了之后你就会发现他有几分跟石凉相似的气质,不远不近,不喜不怒……总之就是很中庸的状态,极无趣。
策马扬鞭春行,赏心悦目观花,这本来是极美的光阴,却因王筠阳的兴致缺缺而变成了干巴巴的赶路。
兰羞撇嘴暗鄙,让过他去自己滞后缓行,两个人一前一后打马海榴径,沿着蜿蜒道一路攀到岭顶山尖,在那里碰到一队兵马,人员构成极复杂,有车有马,有男有女,有兵有将,有仆从侍卫,也有婢女丫鬟,还有像王筠阳一样的俊逸公子。
一个个正襟而立,极目翘首,一看就是在等着谁或侯着什么,兰羞见状好奇王筠阳却变了神色。
“碧筠君子,尊逸王妃,幸会。”
英气逼人的年轻将军甲光向日,金盔泛彩,在仆婢兵卒的簇拥下背着一双手皮笑肉不笑的对着兰羞与王筠阳客套,神色冷峻,傲居。兰羞不认识人家自然不多话,只看王筠如何反应了。
“这荒山野岭的,安东王殿下摆如此大的阵仗,莫不是来赏花的?”
王筠阳所言非所想,盯着沐朝寒身后不远处的宝盖大马车随意掰扯,此时此刻他其实处在无话可说的状态。备了老马,换了路线,一路上躲着避着,极力压慢脚程,却还是未曾摆脱,还真是阴魂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