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羞这边哭哭啼啼楚楚可怜,完全就是一副倍受欺凌的怯懦良家女的形象,围着瞧热闹的百姓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同情心是有的,却也不是全都向着兰羞说话,持怀疑态度的人居多,毕竟那个被兰羞指控强抢民女的人是石凉。
石郎之秀,贵在神采,山眉水眼,逸姿翩翩,如此气貌双绝之人会强抢民女么?若真的强抢民女,被这样一位清朗独绝,世间难寻其二的俊逸公子强抢,也该是幸事吧。
“我……我怎么都觉着这公子不像强抢民女之人呐……。”
蜜柳的母亲结结巴巴的对丈夫悄声道,兰羞听着心下一沉,心道这招术可能要失效。幸亏蜜柳给力,直接来了句人不可貌相。蜜柳的父亲也插言道眼前这这姑娘瞅着,也不像不被人惦记的人,这是个混局,乱局,谜局啊。
“见好就收,否则这家人,可就白救你了。”
石凉弯下腰来对着兰羞威胁道,他表面很从容,议论也好,指点也罢,全部忽略不计,却也不能由着兰羞演。
她做事向来状况百出,为达目的什么极端的方式都敢用,像强抢民女这样的锅都敢明着给他背,还有什么诡计是她只敢想而不敢做的。不使用个简单有效的方法赶紧将她收入囊中,一会儿再闹出个以死相抗之类的,可就越发不好收场了。
兰羞气结,石凉对付她,向来只用一招――威胁,很老套,但每次都是事半功倍的效果,非常好使。
如今也依然奏效,不是兰羞胆子小不懂得坚持,而是她不敢赌。童年时期石凉给她留下的阴影就不说了,就说近的,就说她那三百名司花使,还有叶氏那七八百名族人,处置算计起来他何曾手软过。
“我跟你走,管好你的鹰犬,别碰他们。”
兰羞正色道,石凉在这个世上除了石太后之外可以说是举目无亲,这样的人若揣上一颗不惧死亡的心那就跟名副其实的亡命之徒没什么区别了,为达目的,没有什么缺德事不是他不敢干的。
兰羞告别了蜜柳一家,离开了小山村,被带上了回转尊逸王府的马车。看着马车行驶的方向不由暗自嘲讽,就知道尊逸王殿下怀揣的那颗南下的心是假的,两次都是。
第一次借了她身亡的由头南下,只不过是在远离瑶城的地方住了几日,闲闲等着小皇帝砍了叶氏一族后借着凤栖梧搭下的梯子走了回去。
因为他是光风霁月的尊逸王,是朗如天上月的寒璧公子,暗里积孽无数明着却不肯沾染一丝一毫的血腥。
若非离开那一遭,当初坐在监斩官的位置上看着叶氏一族血流成河的那个人必定就是他了,毕竟小皇帝可是早八辈子就想给他这位表兄皎洁的面孔上滴几滴墨了。
至于这次南下,当然不是跟小皇帝说的那样为查尊逸王妃的死因而来,他根本就知道她没死又岂会多此一举。
兰羞本以为他是为了给凤栖梧报仇而特意走这一遭的,可又想不明白眼下他又为何留着她的脑袋她的命,石凉不是好人,绝不会无缘无故保护谁,更不会无缘无故迁就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