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比人气死人。 陈大才花了五年时间才从C级走到B级,平时交易对象也多是BC级,偶尔有A级,好东西没碰到几个,亏倒是吃了不少。 孟归期呢,罕见的修士鲛人族都碰上了,这运气要逆天了吧。 陈大才望了眼自己家的智脑,“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当年给我随机的都是些什么,蚁族、变异植物,就没一个正常的。” M6666撇撇嘴,批量生产的N代智脑怎么能跟第一代智脑比,人家的代号可是位面首脑亲自命名的呢。想想他还心酸呢。 位面商城里有一个论坛,B级开启,用于商人之间交流与悬赏。其中有一个悬赏鲛人海珠的帖子挂了好些天,发布者来自一个高科技位面,报酬是一件隐形衣。陈大才特眼馋,可惜鲛人族于他还停留在传说里。 眼下孟归期一出手就有50颗海珠,完成悬赏任务他还余20颗,想想就很激动啊。 “你想怎么交易?” “1500积分,剩下的折算成黄金。”一颗海珠100积分,这比孟归期心里估量的还要高的多。 1积分=1克金,余下3500积分就是3500克金子,是7斤黄金。按照现在民国1斤16两的兑换比,7斤金能兑换成11根10两的大黄鱼以及2根1两的小黄鱼。 陈大才的智脑迅速给出了交易结果,在计算这方面他总是特别快。 稳赚不赔的买卖,陈大才积分给的爽快,“妹子跟哥透露一下呗,你是怎么遇到那些大神的?” “跟你一样,自己找上门来的。你问我不如问你自己啊。” C级位面商人只能被动的等待买家上门,升到B级才开启买家的权限。 孟归期刚把M7920的积分补全,他就醒了。孟归期对他笑一笑,他也回以一笑,眼眸像璀璨的星辰,孟归期觉得自家的智脑也是个有故事的。 了却一桩心头事,这一晚睡得很安稳。 第二日一早,醒来神清气爽。孟归期下楼时孟云旌正在吃早餐,手里拿一份报纸,蹙着眉头,看得专注,连杯子里的牛奶都要倒出来了也浑然不觉。 孟归期伸手把牛奶杯拿下来,“爸爸在看什么?” 孟云旌见是她,眉头舒展开来,“吴嬷嬷今早特意去买了你爱吃的豆腐脑,坐下趁热吃。” 黑白竖版的报纸正中间,占据了很大的篇幅,讲的是上海一名大学生在公共租界被害,租界不管,华界管不了,两方踢皮球,事情闹大,导致四大高校罢课要求查出凶手。 “陈老是因着这事才没来上课的?” 孟云旌点头,仰头一口喝了牛奶,“警署随便在街上抓了一个人想草草了事,是慈幼院的一个小子,安娜请我帮忙,我就托春生把人放了。” “那孩子是个刺头,一出来转头就找记者把这事曝光了,事情就愈演愈烈,学生们罢课游、行堵在警察厅门口,不找到真凶不肯罢休。”孟云旌手指点点报纸上一个少年。 书里令人闻风丧胆的刺客头子斯里,青涩的脸庞,眼神倔强又锋利,可不就是个刺头。 “可会连累到傅三叔?”孟归期没想到她一个小小的举动牵动的却是风起云涌。 孟云旌摇头:“上海警察厅厅长是顾德霖的人,不会寻春生的麻烦。不过,浙江督军孙兆林应该不会放过这个争夺上海警权的机会,有麻烦的是顾德霖。” 顾家,顾德霖气得打转,一桩事接着一桩事,没一个叫他省心的。 “大少爷人呢!一大早又跑去哪里鬼混!” “老爷生的痴情种还能干啥去,自然是去哄他的女朋友咯。”七姨娘端详着自己新做的指甲,颜色红得刚刚好。她貌美身段好,年轻又会来事,虽然进门晚,但是最得宠,什么话都敢说。 “要我说老爷也太惯着大少爷,怎能由着他的性子与孟家退亲呢。” 坐在她对面的二姨娘温声道:“你少说两句,惹得老爷心烦。老爷也别急,成儿已经去找他大哥了。” 七姨娘冷笑,“二姐自是不急,找不到大少爷,差事可不就落在二少爷头上。” “好了,整天吵吵,现在是吵的时候吗,都该干嘛干嘛去。” 顾瑀和回到顾公馆时,顾德霖已经喝了五盏茶,犹未降火。一看见不孝子,杯子连同茶水一块扔过去。 顾瑀和轻松躲过。 不耐烦的道:“有事赶紧说。” 顾德霖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到底谁是老子!抄起水壶就要扔,然而对上顾瑀和一双冷眼,再大的怒火也熄了。算了,不跟瓜娃子计较,眼下事情要紧。 “火速去一趟上海,找你三叔,想办法帮徐先秋把事情解决了,务必要保住他上海警察厅厅长的位置。” “徐先秋?那个猪脑子有救的必要?” “不救怎么办,上海的警权白白便宜孙兆林那老小子!”上海警备七千多人,拱手送给姓孙的,顾德霖想想就觉得肉疼。 “徐先秋好色贪财,庸碌无为,今日扶上位,他日还得从厅长的位子上掉下来,何必浪费精力人力。” “那你道怎么办!”一地的碎瓷,顾德霖烦躁地踢两脚,顾瑀和说的何尝不晓得,徐先秋给他捅了这么个大篓子,他恨不得毙了他。但是上海鱼龙混杂,不是说换人就能换的,一旦新人坐不稳,嘴里的肥肉就能被狼叼走。 顾瑀和坐下,自己倒了一杯茶,优哉游哉半点不着急。半晌听顾德霖无奈的说一句:“你拟个名单出来。” 嘴角微微弯起。 离开顾公馆顾瑀和没有立即启程去上海,他先去了孟家。 小陈刚好准备送孟归期去学校,顾瑀和再晚一会儿怕就见不到人了。 “阿期等一等。” 要拿下上海警察厅厅长之位只靠傅春生一人还不够,还要褚良玉肯点头。 孟家客厅里,孟归期静静地坐着,她不想卷入权力的漩涡中去。顾瑀和见状,并不为难她。 虽说她对褚良玉有救命之恩,她开口应该能事半功倍,只是,经历退亲一事,顾瑀和对她抱着补偿的心思,就不愿委屈她。于是同孟云旌说:“那请二叔派个人同我一道去趟上海。” 孟云旌沉吟半响,却是对孟归期道:“阿期不妨去看望一下陈老,他年纪大了,掺和这些糟心的事,可别气坏了身体。” 这般说,便是希望孟归期随顾瑀去上海了。 孟归期略一思索,点了点头。 事情来得突然,此番去上海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王婉仪对孟云旌抱怨了两声,赶紧叫下人准备起来。匆匆忙忙收拾了两大箱子出来,王婉仪还觉得不够。 “这几天天气变化快,衣服再多带点儿吧。” 孟云旌看不下去,再收拾干脆把家都搬去上海好了。他拉起女儿的手往外走,“在上海多住几天无妨,先生们都在上海,无需牵挂学校那边。有事就找你三叔,他不是外人。” 叮嘱完孟归期,又嘱咐顾瑀和照顾好阿期,“你要是再教我家阿期受到半点伤害,可别怪二叔不顾往昔情面。” “二叔放心,阿瑀便是自己受伤,也不让人伤阿期一丝一毫。”顾瑀和正色道。他看一眼阿期,小姑娘眼神中也是不舍父母。本来他该高兴她愿意同去上海帮他的,然目的达成心中并未有多少欢喜,到底还是委屈了她。 孟归期左手被王婉仪握着,右手被孟云旌握着,鼻子也有点酸。 她说:“爸妈放心吧,三五天就回来的,要是想我了,通电话就是,不必太挂念。”相处了许久,这是他们第一回分别,她心里也多有不舍。坐上车后她还摇下车窗一直往后看,直到再也看不到他们的身影。 汽车渐行渐远,王婉仪抹了眼眶瞪孟云旌:“以为你心有多大呢,还不是絮絮叨叨,只怕心里的担忧不比我少。” “哪个同你一样穷担心,孩子大了,总要出去走走的嘛。”孟云旌摸摸鼻子往屋里走,就是嘴犟不承认。 吴嬷嬷后头笑着看他们夫妻俩斗嘴,挥退了下人,洋房一下子变得空荡荡的。这才发现少了黄桃几个,家里都十分清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