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忠被文任文聘擒着站在屋外,还在叫嚣着杀荀攸全家,荀攸拿着树枝拨动了一下点燃的火盆,双手在火盆上方翻转着,火光中脸色有些不耐烦起来:“吵够了没有?问题要不要解决了!不惑之年,还如此胡闹!你看看叙儿到底是不是被我们挟持了?叙儿,你爹这样,你认不认了?”
“不……不认了。”
黄叙看着黄忠乱了方寸的姿态有些迟疑,但小孩子被荀攸说了一通,多少还是信了荀攸的话,此时也配合着说着。
“叙、叙儿……”
黄忠突然愣住,整个人失魂落魄起来,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瞪向荀攸,刚要开口,荀攸睨了眼他,鄙夷道:“你是想说我蛊惑孩童,枉为读书人?那你恨我好了。我需要你来认同?我现在就要你冷静一点,谈事情了。少在那边跟条疯狗似的。”
“谈什么!”
黄忠扭头,有人拿了绳子来绑他,他没有再挣扎,只是侧头瞪向刘正,“还要谈什么!事情就是他刘德然带出来的,直接让他滚不就完了!这个疯子,不知避嫌……”
“汉升……”
“我有说错吗?张兄,怎么连你也执迷不悟,他就是……”
“爹,不要闹了!”
“……”
见黄忠在黄叙的呵斥声中平息下来,张初叹了口气,一旁张机朝他耳语几句,他嘱咐几声,走向小白的房间。
荀攸揉了揉黄叙的小手,指着火盆另一边的坐垫朝刘正邀请道:“刘公子,过来一坐……不要顾忌伤寒,仲景兄不是能治吗?而且荀某无所谓了,反正命都快保不住了。”
刘正脑子里还在想着张飞刚刚的胡言乱语,有些反应不过来,不明所以地跪坐下来,扫了眼屋外的众人,所有人都是表情古怪地望着荀攸,他也望向荀攸,“你要干什么?”
“如今这情况你也看到了。大家完全不是一条心。”
荀攸摊手道:“我只问你,你要不要造反?”
刘正愣了愣,摇头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荀攸皱眉有些不满意:“摇头是不确定还是不会?”
“不会。”
“那好。”
荀攸抬手指了一圈屋外的所有人,火光中脸色肃然,“我知道你们不信,毕竟刘公子与张曼成私谈过。但这句话,你们都记着了!刘公子不会造反!”
众人不明所以,刘正还要再问,黄忠骂骂咧咧着“这种话谁他妈的不会说啊……”质疑起刘正来,荀攸瞥了眼黄叙,黄叙当即喊道:“爹,听公达叔叔说完吧!”
黄忠不服气地嘟囔几句,却还是安分了下来,荀攸凝视刘正,又问:“你跟张曼成聊了什么?不用说具体的,挑能说的说。”
刘正愈发疑惑,却还是道:“让他将宛城蛾贼散了。”
“这句话也记着!”
荀攸眉头一挑,头也不回地指了指屋外的众人,“张曼成为什么走了?”
“他相信我,不想我死……你到底要做什么?”
荀攸还要开口,荀表笑道:“刘公子,公达在为你出谋划策。你就听他的吧。”
刘正一脸不解地望向荀攸,就见荀攸望向荀表表情凝滞,许久之后一脸无奈地解开头带,让长发披散开来,抖着长发上的雨水,叹道:“伯朗叔父,你不厚道啊。出谋划策?想让我做他幕僚么……”
他睨了眼刘正,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角勾了勾,随后扫了眼屋外的所有人,沉声道:“其实荀某也是在帮我们这里所有人……如今村内人士,与刘公子或多或少都有关系。此前刘公子与张曼成私谈不招人心,荀某就只能把刘公子足以安抚人心的方方面面放在大家面前。人和有了,想要度过这次难关就好办多了。毕竟天时地利就在宛城。”
噼!
火盆里的木柴爆响,荀攸拿手梳着长发,神色有些冷厉道:“刘公子夺情起复,想必诸位也知道。那我等就陪他去一趟宛城。此前刘公子在幽州,以八人破五万蛾贼,如今我等二十余人,还有宛城那边也有讨贼军队,还怕破不了宛城?宛城一破,功过相抵,想要保命还难吗?”
他顿了顿,凝望刘正,“至于荀某……”
荀表又插话道:“刘公子,《孔雀东南飞》的诗词没让我荀家过目确认之前,你往后就听公达的吧,不要再一意孤行做……叛经离道之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