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公子,你再捏下去,老朽的手臂便断……”
“老太公你放心,荀某定然护在你身前,刘正竖子若想伤你,便从荀某的尸体上跨过去!”
“荀公达,你别逼我!”
刘正缓缓抽动布条,荀攸冷笑大喝:“你来!我荀家从今往后与你势不两立!荀某以身作棒,敲得你那丝妄想烟消云散!”
“荀公子……”
“你来啊!”
“来就来!”
“拔枪啊!一了百了!”
刘正徒然抽动霸王枪,“老子宰了……”
“唉,罢了罢了,老朽知道荀公子的意思了。再议如何?如若不然,二位公子再闹下去,人可就真的来了……老朽能杀刘公子,但要是牵连荀氏栋梁身死殒命,老朽实在不敢冒失啊……你们也不要再演了。若是闹大了,徒增尴尬。这戏老朽还看得出来。老朽也不惺惺作态。既然有荀氏在,老朽哪里敢太过冒失,便是探一探刘公子的底。”
张老太公苦笑一声,听着远处张初赶过来的呼唤声,摆手道:“无妨,黄口小儿与荀公子有些口角,为父在劝。你只管顾好那边,让他们安安分分地呆着。”
张初应了一声,随后皱眉回去,黄忠皱了皱眉,冷哼一声,黄叙有些担忧地望望那边,却是对父亲的反应有些不舒服,扭头道:“爹,先生和公达叔叔不会如此的……许是因为张太公在……”
另一边张飞公孙越等人也有些忧虑,荀祈走进房间,小白也跟进去,就见荀表笑着摇头,“公达向来喜欢用奇,他若有什么出格之举,没什么好担忧的……人心嘛,乱起来才能直指本心,不管对谁。”
村外张机与文治父子三人也走在一起,迎着张初关心地询问几句,一旁有人听到张老太公的喊声,鄙夷道:“果然是莽夫,到了此时这刘正小儿还不识抬举,与荀家公子都能闹起来。”
“呵,两面三刀之人。老太公三言两语便让其内部土崩瓦解。”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陈镇暗笑起来,“爹……”
“行了。看来不用想太多了。此人失道寡助,不得人心,连荀家公子都与他有了口角。你记得与荀家公子多加结交一番。阿祥传过来的话还是没说错的。那荀家人若想入仕途,比旁人容易许多,既然荀家公子与刘正貌合神离,你不妨动动脑筋,结交一番。”
陈秀指点一句,陈镇托了托似乎轻了一些的铁铠,微风吹来,只觉得浑身清凉,“孩儿定不辱命!”
属于张初的院落里,气氛突然一松,荀攸望了眼刘正,有些满意地眨眨眼睛,笑着拱手道:“老太公恕罪,攸多有冒犯……”
刘正也笑了笑,但那笑容隐隐有松了一口气的意味。
事实上他全凭猜测,总觉得荀攸一直没发过什么大脾气,眼下也不至于和自己闹翻了,此时或许更多的是想让自己威胁张老太公,原本再过片刻,他说不定真的拔枪对上张老太公了,此时算是撞了运气,便急忙按回长枪,拱手赔礼道:“方才着实是一时气话,老太公还请明察……在下便是觉得,不论正邪,总有人会看重……呃,也不是这个意思,在下便是想说……”
“刘公子无需多言。老朽已经猜到了。”
张老太公摆摆手,摇头叹道:“你言辞之中叛经离道的想法颇多,老朽便知道你虽无不臣之心,但也没将规矩放在眼里。你有此举,便是自觉心中抱负无处施展。呵,言多必失,这一探便探了出来,刘公子往后还得谨记。”
刘正急忙虚心道谢,张老太公望向荀攸,“此前老朽得知荀公子三人进了张家聚,也拿出早年收集的荀氏族人的消息对比了一番。方才询问一二,荀公子应当是荀氏中人无疑。只是……”
他望望刘正,“实不相瞒,老朽一番试探,已明白刘公子尚无城府,这张嘴,不管是否真的被老朽敲打得紧密了一些,但想来于荀公子而言,刘公子绝对是个狂生,如今荀公子如此相助,是否真如《孔雀东南飞》所言,荀家与刘氏,有……呵呵。”
“此事方才攸也说了,以身作棒,敲碎他那些妄想。若要追究,只怕荀某也回答不了,还得回去问了我家慈明祖父再说。”
荀攸瞥了眼刘正,正色道:“只是如今我等终究陷入此中,刘公子也是被人摆了一道。如老太公方才所言,他若先行一步,只怕我等也不会背负这等造反的嫌疑,但那米贼我等决计挡不住,或许连品济公与仲景兄都会受了我等三人的牵连。无论如何,荀某还是得感谢刘公子的救命之恩。个人喜好,只能暂且放在一边,先共渡难关再说。至于荀家与刘氏的关系,待得事了之后,再由慈明祖父他们定夺……自然,此诗究竟何意,还得问刘公子了。”
荀攸那眼神飘过来,显然对于自己有些芥蒂,刘正表情讪然,没有说话,张老太公了然点头,也望过来,“那恕老朽冒昧,敢问,刘公子那两首诗究竟何意?”
见刘正似乎有些难言之隐,老太公补充道:“刘公子,这两首诗同样涉及到不少争端。你若详说,老朽看在荀公子的面子上,还能帮你一番,如若不然,只怕你这等口无遮拦,等面见了朱中郎将,他若逼迫一番,你们绝无生还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