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刘正问了一句,那手下脸色僵了僵,“几具尸体没带头巾,不好认,应当是黄巾军的兄弟我看到附近有锄头的踪迹对了,挺新的,我估计战斗不会超过半个时辰,这河里的尸体,应当是从上游过来的。”
有关昌平的大概情况,刘正等人还是知道的,郡兵、乌桓,乃至王松的人,便是装备差一些的,也绝对不会用锄头这种武器,刘正闻言脸色沉了沉,与平汉对视一眼,朝李成与赵云提醒了一句小心,随后便与平汉带人朝着树林里开始纵马。
及至进了林子,一名手下从前方跑了过来,“大哥!老周、老余死了!我们找到一个昏迷的人,已经弄醒了,是黄巾军的兄弟。”
不等平汉开口,刘正当即纵马过去,扑面而来的风中,杀声俨然就如同近在咫尺一般,但这一片除了血腥味浓郁,尸体遍地,事实上倒也没有多少战斗了。
只不过随着纵马上前,让刘正比较疑惑的是,不管是马匹还是人,多半尸体都好像没什么装备着身,有一些头戴黄巾的,有一些没戴,总的来说,装备却都不齐全,不像是黄巾军与王松部曲、乌桓在争斗的样子。
不久之后,官道一侧的林子里有人喊了一声,刘正跳下马跑过去,一名平汉的手下朝着那头戴黄巾的大汉介绍道:“这位便是刘正刘公子,与你家管渠帅,乃至跟卜渠帅、张渠帅颇有关系,还请兄弟如实相告。”
“兄弟,到底怎么了?中埋伏了?谁的人?”
刘正一边问,一边撕裂了那人的衣服,从腰带中掏出一瓶药粉在那人腰部的伤口上撒着,随后还在那人额头血流不止的伤口上撒了几下,那人见状目光通红,“公子,某家仰慕你许久了,我家的田还是因为管渠帅要回来的可这次,这次某家不该来了”
平汉带着李成赵云等人赶过来,见那人哭哭啼啼,急忙问道:“到底怎么了?”
那伤者躺靠在一棵树上,仰头望了眼附近的惨状,哭道:“我等管渠帅中计了被、被赵昱的人在此埋伏了!刘公子我等着了自己人的道了!你要给我们讨回公道啊!”
刘正呼吸一滞,那人哭吼道:“赵昱那狗贼,勾结王松、乌桓,先引起内讧,让我等营阵大乱,此时更是与王松、乌桓一同掩杀我等。管渠帅派我等穿过此地南下求援,与黑山军的两位兄弟刚碰了面,未曾想还中了赵昱的人埋伏”
“子度人呢?公孙子度?”刘正瞪大了眼问道。
“公孙子度自视甚高,不将我等放在眼中,早就、咳咳早就离营两日了。”
刘正深吸了一口气,咽着唾沫站了起来,见平汉等人神色凝重,摆摆手,“叫两个兄弟扶下去吧”他说着,突然回头朝那人道:“你叫什么名字?最好让我知道字怎么写。”
“在下东莱后钱,前后的后,钱财的钱。乃管亥管渠帅麾下亲卫。”
“嗯,后兄多加休息。刘某一定帮你讨回公道。”没撒谎
刘正想着,跑向马匹,平汉赵云等人追了上来,平汉沉声道:“刘公子,黄巾军若是内讧,此次我等只怕功亏一篑公孙都尉,还有我家大哥”
“去看看再说起码,子度绝不会是这种不识大体之人。”
说是如此说,刘正心中却也有些担心,就怕可能是黄巾军实在不入流,双方起了矛盾,以至于公孙越一气之下带人离去。
他刚跳上马,便见得前方有人快马加鞭过来,神色大骇地喊道:“大大大大哥!娘的,前面杀疯了!出了林子,到处都是”
“小心!”
刘正与平汉齐齐喊了一声,便见得前方有五人快马加鞭迎面而来,有人一边用蹩脚的官话喊着“这里还有人!”,一边弯弓搭箭,开弓飞射。
那弓箭手倒也一箭射中了平汉手下的后背,只不过那手下闷哼一声,伤势不重,继续俯身马背、背着那枚箭矢跑了过来。
与此同时,刘正也已经抽弓搭箭,双箭齐发。与箭矢一同窜出去的,还有黑白两道马匹,如风般迎上了那五人。
双箭迎上一名弓箭手与一名骑手飞奔而来的门面,李成的环首刀与赵云的涯角枪也在没多久后与那五人两侧的两名骑手撞在一起,过来的四人相继落马,那最中央的一人眼看着这一幕,神色惊骇地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还没反应过来,随即就被纵马过去的平汉一个狼牙棒砸下了马。
那人在地上疼得翻滚大叫不止,前方隐约而来的马蹄声中,赵云喊道:“主公,云去前面探探。”
李成放心不下,“我也去。”策马跟上赵云的追风,平汉想起方才这五人的大喊声,随即派了五十人一同上去。
与此同时,刘正已经下马,枪指着倒地之人的脑门。
“饶命,壮士饶命”那人捂着手臂上的伤口求饶不已,刘正冷声道:“谁的人?前方到底怎么了?如实道来。”
“王围!刘公子,此人是赵昱狗贼的人!”
身后那方才被救的黄巾军后钱已经被人扶了出来,过来看清楚了人影,突然大喊一声,那被俘虏的人看到后钱,瞪眼道:“后钱!你个反骨贼竟然还活着!老子就说怎么找不到你!缩头乌龟,有本事别跑!敢密谋杀害我家渠帅,老子便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和管亥那个狗贼!”
“你来!”
后钱从一名黑山军手中抢过环首刀,气势汹汹地冲了上来,刘正一愣,却也急忙拦住,将那王围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