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尔摩德走在最后面,看着一脸后怕的柯南,敛下眉。
萩原研二戴上源千译友情提供的手套,从柜子中拿出一张薄薄的扑克牌——黑桃八。
弩箭藏在柜子深处,又有几瓶酒挡住,除非靠近,否则很难看到。
目暮警部沉思:“黑桃八......为什么九被跳过了?”
源千译深吸一口气:“当然是代表‘九’的人已经遇害了。”
他站在门口,声音远远传来,虚远得很:“在餐厅里找找,说不定能找到尸体。”
毛利小五郎咬牙:“我们先出去吧。”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追上源千译和降谷零:“小千译慢点走,不要单独行动啊。”
贝尔摩德猜到了什么,故意和小兰说话,拖住对方的脚步,两人走在最后。她们刚走上正厅,就听到小山内奈奈的尖叫:“啊——!”
小兰一惊:“怎么了?!”
贝尔摩德赶在小兰转头看到尸体之前,眼疾手快捂住她的眼睛,嗓音中含着很难察觉的温情:“别看,是尸体。”
旭胜义飘在餐厅外的海水中,身周是摇荡的海草,和穿梭的鱼类。面部已经泡发,变成肿胀惨白,依稀可见五官。
他上衣左胸前,别着一张牌,是黑桃九。
白鸟任三郎回头:“警部,这扇门被锁住,打不开了!”
毛利小五郎:“我记得有紧急出口!”
目暮警部掏出电话:“我马上请求支援......没有信号!”
电话线也被切断。
紧张窒息的氛围开始弥漫,过了一会儿,去找紧急通道的毛利小五郎回来,脸色有点白,很难看:“门打不开。”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都围到源千译身边,警惕着四周。
他们现在就相当于身处密室,如果犯人想把所有人一网打尽,这就是最好的时机。
降谷零不动声色地碰了碰腰后,那里藏着一把手枪,裤子口袋里也放了钓鱼线和小巧的刀。
诸伏景光虽然没枪,但身上的冷兵器绝对不少。
他们两个的视线不约而同放在贝尔摩德身上,女人正以一种保护的姿态跟在小兰身边,红唇张合,看着是在安慰。
源千译沉下脸,望向拍着桌子怒斥责怪毛利小五郎的仁科稔,从怀中取出手枪,不紧不慢地上膛,“咔哒”一声,声音不大,但足以打断争执,将众人的目光吸引到自己身上。
“你——”众人,尤其是不认识他的几人面露惊恐。
“现在冷静下来了吗?”源千译勾唇扬起一个纯良的笑。拿着枪的那只手垂着,没有指向任何人,但就是让人汗毛直立。
餐厅陷入死寂,好半晌,源千译收了枪,开口:“谁说村上丈是凶手的?”
几人深思,后知后觉。好、好像那两位警察确实没有直说村上丈是凶手。
仁科稔磕巴道:“可是、不是村上丈的话,是谁会对我们下杀手呢?”
源千译思索两秒,在掀桌子不玩了和顺着剧情走之中抉择了一下,选择了前者:“当然是......”
他目光放在毛利小五郎身后的泽木公平身上,泽木公平心重重一跳,在流淌着深意的紫色眸子里,甚至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他脑子中名为“理智”的那根线忽然断了,一直掩藏在袖口中的炸弹启动器被下意识一按。
“轰——!”
爆炸打断了源千译后面的话,剧烈的晃动致使众人站立不稳,柯南翻滚着一头栽地上,手里的果汁也泼到了身前的泽木公平身上。
照明系统失灵,四周陷入黑暗,唯独可见十块莹粉色的斑点在空中挥舞。
下一秒,小山内奈奈惨叫,伴随着人体砸到地上的闷响,离她最近的实户永明踉跄着摸索过去,反沾了满手滑腻,血腥味顺着鼻腔直冲天灵盖。
降谷零在察觉晃动的时候就将源千译揽到怀中,浑身紧绷,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也按照之前记住的位置,快速聚到好友们身边,把源千译围了个严严实实。
源千译深吸气,举起拿枪的手,凭借着良好的夜视能力,拨开挡着他心中预计弹道的松田阵平,手稍稍低下几分,缓缓扣下扳机。
“砰——!”
事态超出预计,他对泽木公平起了杀心了。
他并不介意在对方杀了小山内奈奈之后再挑明真相,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他管不着。
但他就是看不惯泽木公平给毛利小五郎泼脏水的行为,连带着目暮警部、妃律师和阿笠博士的账,一起算了吧!
“啊!”
“谁开枪了?!白鸟!”
“警部不是我!”
“千译哥——”柯南惊恐。
“轰——”第二次爆炸。
这次,观赏玻璃炸裂,海水疯了一般翻涌进来,眨眼间就没了胸。
仁科稔仓皇爬上红色的跑车:“我、我不会游泳啊噗噜噜......”
汹涌的水流裹挟着众人,把人都拍到墙上,也冲散了源千译和他周围一圈“保镖”。
又来了。
源千译呛出一串气泡,四肢仿佛被不可见的傀儡线缠住,动弹不得,只能眼看着一块残缺的柱子带着势不可当的气势冲向自己。
海水进了眼睛,酸涩一片,嘴里也是咸腥的,身体被冲击出去,眼前被黑暗笼罩,肺部里的氧气耗尽,全身都被冰凉缠住,拖拽着向下落。
昏昏沉沉的最后一刻,源千译在心里顽强地比了个中指。
屑世界意识!你玩不起!
【滋——滋——】
源千译咳出最后一串气泡,在无尽的黑暗中隐约看见一个短发身影游向自己。
从第二次爆炸到被击飞出去,对源千译这个当事人来说或许很漫长,但落在他周围一圈人眼里,简直就是一瞬间的事。
海水将他们冲散,降谷零怀中一空,意识到男朋友丢了后就立马潜下去找,诸伏景光三人也反应过来,甚至顾不上被海水冲得酸涩的眼睛,在不断翻滚的水中找人。
降谷零借着微弱的应急灯光,眼睁睁看着源千译被柱子击飞出去,又无力地向下坠落。
而他自己,在即将靠近的时候又被一阵水流卷的离远。
好容易把人抓住,感受着怀里冰凉的体温,降谷零心头一紧,又悔又怒,差点当场呕出一口血。
好在三个同期及时赶到,阻止了他们俩殉情的结局,一左一右带着两人往上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