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打满算也就眯了一个多时辰,莫小丰就被小枣唤醒了。
得知是陈长猷在衙外求见,他顿时困意全无,翻身跳下床,一边吩咐请陈长猷到中和堂等候,一边催促小枣服侍他洗漱,更衣。
“小枣,你按二公子的吩咐请人去吧,我来服侍二公子。”一个身材高挑,眉清目秀的年轻侍女走了进来,操着江南口音冲小枣说道。
小枣似是与她颇为熟稔,向这侍女交待了两句,便匆匆去了。
“你。。。是文锦?江左人氏?"趁着侍女服侍他更衣的机会,莫小丰问道。
文锦两颊飞上一抹红晕,俯首帮他整理着袍服,低低的声音答道:“年初二公子来向我家夫人辞行时,还见过婢子,这才过了多久,就不认得了吗?”
“啊,你长高了。。。郡主住到别处去了,你怎么还留在这里?”莫小丰明知故问道。
“郡主见二公子身边只有小枣一人,担心照顾不周,特留婢子留下帮衬着些。”
“郡主多虑了。”莫小丰边朝外走边说道,“她尚知避嫌,不肯在此落脚,留下你又算什么?郡主现住在戚里,你回她那里吧。”
文锦愣住了,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莫小丰来到中和堂外时,看见堂外笔直地跪着一个军士。他从这人身旁走过,打量了他一眼,觉得此人颇为眼熟,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了。
军士首先认出了他,立马叩头道:“罪卒谷小乙叩见太原公。”
"谷小乙?你怎么会在这里?"听到他自报姓名,莫小丰才想起此人正是在洛阳金墉城担任守卫的司空府亲卫什长谷小乙,惊讶地问道。
这时,陈长猷从堂内迎了出来,请他入堂叙话,并对谷小乙说道:“你也进来吧,先说说你的事。"
谷小乙爬起身,跟随两人进了中和堂,依旧跪倒在地,冲上叩头道:“小的有罪,请太原公责罚。”
"先别忙着请罪,快说说,到底出了什么事?”莫小丰扫了一眼在下首落座的陈长猷,沉声问道。
“是。小的奉命解送犯人程百里上京,因昨日错过了时辰,被挡在城外,只得到城东十里的朱家堡借宿一晚,可是今早起却发现程百里不见了。小的虽带人立即对朱家堡及周边进行了搜索,却没有任何收获。恳请太原公从速下令,画影图形,缉捕程百里。”谷小乙神色怏怏地禀报道。
“你是何时发觉程百里失踪的?”莫小丰暗吃了一惊,忙问。
“大约不到五更时分吧。当时小的起夜,顺便到隔壁瞅了一眼,结果发现屋内只留有一副枷锁,程百里人却不见了。小的连忙唤醒同在一屋睡着的两名兄弟,他们都说不知犯人什么时候逃走的。”
陈长猷接着谷小乙的话,补充道:“在下路遇正在四下寻人的谷什长,问明情况后,曾随他前往关押程百里的房间粗略勘察过,发现遗落在床上的那副枷锁是被人用铁针之类的物件捅开的,据此,不排除有人协助犯人潜逃的可能。目下,谷什长所带的几名兄弟都留在朱家堡看管堡内的居民,请太原公在通令缉拿程百里之外,速派一能吏前往朱家堡进行侦讯。”
“来人,带谷什长前去绘影图形,传令缉捕逃犯程百里。”莫小丰当即传命道。
有军士应声而入,带着谷小乙离开了。
莫小丰心里惦记着“冶庐”遇袭一案,一俟堂内只留下他和陈长猷二人,便开口问道:“陈参军昨日前往'冶庐'察看,可有什么发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