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在谷小乙胳膊上的这丛兰花无论从枝叶的繁疏,还是花蕊绽放的姿态来看,都和莫小丰昨日见到的那块兰花玉佩上镌刻的兰花差相仿似,似乎是从一块模子拓下来的。
“咦,你这臂膀上怎么刻着丛兰花?”莫小丰尽力抑制住内心的惊诧,边替谷小乙包扎着伤口,边问道。
“哦,这是小时候我娘用绣花针一针一针刻上去的,当时疼得我呀,鬼哭狼嚎的。”谷小乙故作轻松地答道。
“你娘,为什么要到丛兰花在你的臂膀上呀?”
“或许是因为她怕把我弄丢吧,有意在我身上留下个标记。”谷小乙强忍着疼痛,答道。
“你娘姓名之中可有个兰字?她现在哪里?”莫小丰追问。
谷小乙抬起另一只手抹了抹额头,凄然摇头道:"我只记得别人都叫她馥娘,在我五岁那年,她就染上了疫病,走了。”
”馥娘?!难道谷小乙是兰馥子的儿子?”莫小丰激动的手一抖,弄得谷小乙“唉哟”叫了一声。
“我派人先送你回城好生将养几日吧,回头还有话要问你。"因为心里还揣着另一件事,加之见谷小乙伤得不轻,担心继续追问下去会引起他情绪上的波动,于伤势不利,莫小丰站起身来,吩咐侍卫护送谷小乙暂且回司州衙署疗伤静养,并且特别向侍卫交待了几句。
侍卫领命,护送谷小乙走后,莫小丰就在抓捕智行的窝棚里对他进行了审讯。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与城北紫陌驿的那位齐活应当是师出同门吧?”莫小丰上下打量着面前这个十五六岁的半大孩子,似笑非笑地问道。
"你是谁?为什么抓我?"智行怒视着他,反问道。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昨夜你告诉了程百里什么讯息,放他逃到哪儿去了?“莫小丰和智行对视着,平静地问道。
智行“哼"了一声,别过脸去,一言不发。
“不想说是吧?好,那么就让我来告诉你,程百里为何早不逃晚不逃,偏偏要等到了邺都城外才要逃走,好吗?”
智行双眼斜睨着他,依旧默不作声。
"有一个人遇到了麻烦,程百里急于见到她,才潜逃的。对吧?”莫小丰站到智行的正面,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缓缓说道。
智行的瞳孔陡地一缩,随即再次转过脸,回避着他的盯视。
“呵呵,关于程百里的事咱们暂且不说,稍后咱们来说说你的事吧。”莫小丰冷笑两声,撇下智行,走出窝棚,向一名侍卫悄声交待了一番,看着那侍卫离开,这才返回窝棚,冲看守智行的两名侍卫挥手道:“仔细地搜一搜这里,包括智行的身上。”
两名侍卫领命,一人搜索窝棚,另一人开始对智行搜身。
窝棚里并没有找到可疑的物件,倒是从智行的身上搜出了一袋银针。
莫小丰小心翼翼地用一方巾帕裹着手拈起一枚银针,凑到光亮处仔细看了看,确定银针上没有淬毒,把它放入了袋里,转向脸色苍白的智行说道:“现在来说说你的事吧。事到如今,你应当不会否认是雪隼的门下了吧?”
智行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垂下头不做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