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小丁嘿嘿笑道:“小的在依您的吩咐给智行按时喂药之外,还给他服了少量的砒霜,诈称如果他胆敢向人通风报信,走露消息,立马就要了他的性命。智行服下砒霜后面色发青,肚腹疼痛等种种不适使他不得不信了小的的话,为保全性命,哪里还敢胡言乱语呢?至于小的嘛,既受了您的差遣,留在刘家洼子监看智行,自然要寻个令人信服的理由常伴随其左右。小的索性带智行返回这里,对人声称衙署命小的来此排查嫌犯,顺便也借住在了此处。”
莫小丰心想:这朱小丁半真半假地做这一场戏,反倒不致引起智远等人的怀疑,其人行事,也算得胆大心细。
这样想着,伸手拍了拍朱小丁的肩头,夸赞道:“朱墟长智勇兼备,为朝廷立下了大功,日后定当论功行赏。”
朱小丁趁势躬身请求道:“如蒙太原公不弃,小的愿追随左右,效犬马之劳。”
莫小丰正有接纳朱小丁之意,此时却并不轻易吐口,只笑着答道:“好说好说”,踱向了本愿和智行所在的一侧。
本愿年纪约在四十岁上下,身着土黄色僧服,脖颈上挂着一串乌黑发亮的佛珠,正闭着眼睛,喃喃地念诵着不知哪一部佛经。
“本愿,你来刘家洼子是为找智行的吧?”莫小丰走至本愿面前站定,开口问道。
本愿口中念念有声,对他不理不睬。
“你此时不说,将来可别后悔!”莫小丰加重了语气,威胁道。
本愿像尊泥胎塑像般,仍然纹丝不动。
跟在莫小丰身后的朱小丁见状,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襟,说道:“本愿大师乃有道高僧,不可慢待。您看,是不是先请高僧到别处用些斋饭,尔后再从容问话?”
莫小丰虽不解其意,出于对他的信任,遂挥挥手,命令两名侍卫带本愿到别处用斋去了。
朱小丁亲自送本愿出了上房,方返身来向莫小丰解释道:"小的以为像本愿这样的人,若不掌握其根底,是不会轻易招供的。故而小的方才才冒昧建言,望太原公莫怪。”
莫小丰摆手道:"无妨。依你之见,该怎样才能令本愿招供呢?"
朱小丁凑至莫小丰耳边,轻声嘀咕了一番。
莫小丰听得连连点头,瞥一眼蜷缩在角落,脸色发乌的智行,说道:"他就交给你了,另一件事我即刻派人去办。”转身朝屋外走去。
约摸一个时辰后,当莫小丰正在东厢房与智远等人聊着天,隔着窗栅就看见朱小丁施施然从上房走了出来,东张西望地似是在找人。他便起身同智远打了声招呼,出屋走过去问道:“怎么,搞定了吗?”
朱小丁笑着点点头:“这小子已经承认,本愿就是他的上线。"
“还有呢?”
“其余的事,咱们可以去问本愿呀。”朱小丁轻松地答道。
“合着费了一个时辰的工夫,你就问出一句话吗?”莫小丰不满地责问道。
朱小丁颇为自信地说道:"您可别小瞧这一句话,智行可答应小的了,他愿和本愿当面对质。有了智行这句话,本愿想要抵赖也难。”
莫小丰想想也对:只要智行一口咬定本愿是他的同党,自己便可以此为理由说服智远等人,将本愿带离刘家洼子详细勘问。于是仰头看了看天色,征询朱小丁的意见道:“时辰不早了,派回城里的人未必这么快就能回来,不如先将本愿带回朱家堡去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