彰华脸色一窒,揽着白滢的手越发用力“她来作甚。”
梓吟与白滢对视一眼,“奴婢不知,王爷,见,还是不见?”
彰华额头一时沁了层冷汗,瞥了怀中的人儿一眼,猛然从软榻上站起,“你在这里等我,我出去一会。”
白滢拉住他的手,冲他狡黠地眨眨眼睛,“不请她进来么?”
彰华摇头,大步离去。
白滢一愣,他似乎不喜欢自己与崔念云接触,像是要躲避什么。
此时已是黄昏,炎光已谢,爽天如水,崔念云站于玉壶天前,只觉凉夜方永,她轻轻抚摸自己的肚子,这个孩子来得真不是时候,然这是她与彰赫的骨血,她无论如何,都要保下他,那天,当彰赫得知这消息时,也是说不出的高兴,比府上李氏得子还要更令他欢喜,然却也因为这个孩子的到来,彰赫握着她的手,目光阴狠道:“彰华怕是留不得了。我的动作,要快。”
她与彰赫约定好,近期不要碰面。
此时乃是酉时,殿前的地面空空荡荡,若是可以,她也不想来,然既然起了个开端,那她就必须演到底。为了让彰华相信自己对他上了心,也为了这个孩子到时不令人起疑,她须得经常来找他,以示“爱意”。
彰华步伐重重,独自来到玉壶天前,快到崔念云的跟前,他的脚步又缓了下来,最后顿住,望着站于金风中的人,出神了片刻,那晚,他怎会做出如此糊涂之是。
就在这几日间,他第一次前所未有地体会到白滢对自己心神的影响。若她因此事又与自己起了隔阂,那他必受她的情绪所影响,本来他是王爷,宠幸一个姬妾乃名正言顺之事,但为了让她欢喜,以至于他竟然像过街老鼠般瞒下此事。
这在从前,连自己也难以置信。从何时起,他彰华竟成了畏头畏尾的人?这几日间,彰华更是问自己,倘若不是他当时一时心软去寻找崔念云,倘若不是她要死要活地哭泣哀求自己莫要离去,是否后面就不会发生那种事?
彰华也知,自己这种念头对她极为不公平。她身世凄苦,几年前便父母双亡,他的心又不在她身上,即便没有白滢在中间,他对她的这份责任感与歉意,也会引出她与他之间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