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白滢对他的影响如此之大,才让他对此事惶恐不安,并且仿佛有一种鄙夷自己行为的自责之感,他对她食言了,那晚本来是要与她成就好事,不料后面阴差阳错跟着别的女子……时隔几日,再见崔念云时,他感到疲倦,然而他不知的是,这份懈怠,正是她想要的,只是要装作在意他而已,“王爷,妾身——”
彰华打断道:“你不必如此,那日是个错误,本王也不知当日会有那番行径,然本王确实忆不起当日之事。这玉壶天你以后尽量少来,本王不想因为此事,被她误会,你可明白本王的意思?”
崔念云点头离去。
彰华回头,惊觉自己这般掩盖,心里想的是怕她为此事难过,想要去哄着她。然心中仿佛被一条绳子绊住脚步,他停了下来,伫立在玉壶天外,迟疑良久,忽然听见白滢在向梓吟问话,“王爷怎么还不过来?”他竟然仿佛做贼心虚似的,转身就走。
这一幕,被走到殿门的白滢看到,她捏紧门板,心中暗忖,他一定有事瞒着我,似乎自打那晚他匆匆离去后,便这般莫名其妙。
这连续一个月,燕王府逐渐传言,彰华对那位高小姐的“热情”荡然全无,反而与陆侧妃情意绵绵,而陆姱这边,也察觉到,彰华似乎不太愿见那高滢,虽说又将她安置在府上,但待她远不如从前了,难道还在介意那鸠浅之事,她趁热打铁,经常去彰华面前示好,彰华却也来者不拒。
白滢心里自是装起心事,今早,睡到天亮时,便早早醒来。她拥着被褥在床上坐了一会,才下地开门预备起身之事。洗漱完毕,梓吟说膳食已准备好,她却没什么胃口,不过喝了一碗细米温汤,正打算去启铭殿探望彰华时,却见梓吟进来,说刚一早有人来大门外给高小姐送信。说完递上一个封口的信件。
白滢一时茫然,想不出这时会有谁给自己来信,接过信件,慢慢打开后,从里面取出一张羊皮纸,展开后,竟是高文晏的字体,眼睛立刻放出惊喜的光芒。这一个多月,她一直让石莱转达希望高文晏进府的心愿,但彰华嘴上敷衍,实际死活不许,仿佛把哥哥当成情敌般警惕着。
高文晏在信上说,自打她上回被彰华带走后,爹爹与自己都十分挂念,他原本想上门看望,又因与燕王有矛盾,不敢前来,如今只想知道自己是否安好。
白滢将自己关在书房,把高文晏的来信反复读了几遍,心潮澎湃。兄妹分开这么久,终于有他的消息。如今她与彰华已经互通心意,这样的情分理当跟哥哥分享,不能泯然于他。虽然他语气寥寥,并未长篇大副描叙心中思念之意,但白滢却从高文晏的叙述中,体会到他当时写下这些字时那种迫切而又怅然的挂念之情,来自亲人间的纽带,也让她舒心许多。
这些时日以来,积压在心头的疑虑,忽然犹如拨云见天,消失匿迹,不管彰华心中被何事所困,既然自己认定了这个男子,她也愿意不离不弃,这种心情,激得她提笔,与哥哥分享,在心中姗姗写道:“哥哥台鉴,金风送爽,桂花飘香。与哥哥暂别相府,忽而已有月余矣。惠书敬悉,迟复为歉。吾爱彰华至极,与之佳期如梦,相信哥哥,必为吾欣喜。秋季更深露重,希哥哥珍卫。顺颂秋安。妹妹高滢谨拜。”
她步行到大门,将信件交与小斯寄出后,转身就见两个小婢在院中窃窃私语,“你听说了没有,崔侧妃有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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