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
算是个艳阳天,只是因为冬季,再大的太阳也带不来过多的暖意。宇宁在院子中给我摆了个摇椅,我现在就靠在上面摇啊摇,旁边的石桌上摆了我喜欢吃的几样点心,只觉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行李已经打点好了,明日就要出发。
想到又要奔波几日,去了凌侠大会又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我瘫得更无力了,啊,这个摇椅太舒服了,不想动啊。
有脚步声轻轻靠近,是宇宁。“公子,”她的声音柔柔的,“今日梁王邀您府上一叙,您大抵事忘了罢。”
……啊,对。昨日姜洋派人送了请帖来,我竟把此事忘了。见我懒洋洋地瘫在摇椅上,不愿动弹,宇宁的嘴角轻轻勾动了一下,很快又没了痕迹。“公子,服侍已为您准备好了,我去叫轿夫在门口等您,您快着些吧。”然后又轻轻退下去了。
唉,真不想动啊,不知道姜洋又怎么了。
软软地爬起来,软软地去内厅换了衣裳。宇宁性子沉稳,为我选的也大多是这类型的,今日她为我备了一件蓝黑色长衫,倒是端庄大方。上了马车我就开始闭目小憩,很久憋在房子里我总是懒懒的,感觉浑身都要散架地无力,只想继续窝下去。
没多久轿子停了,我撩开帘子,止住了旁边小厮想要跪下去给我垫脚的动作,自己跳下了马车。
将烫金的请帖交给门僮,他只淡淡点头便邀我进门——这是姜洋已提前交代过了。七拐八绕间穿过了重重楼阁,来到一处开阔的平地——其实也不能算是平地吧,只是因为冬季到了,树木都光秃秃的,连野草都枯黄焦躁的不见了踪影。姜洋坐在庭阁下,姿态很是端庄,看到我来了放下茶杯对我抬眸一笑。我抬腿走到他身边坐下,他抬了抬胳膊伸手挥退了伺候的丫鬟。
丫鬟们轻轻地弯着腰退下了,一时很静,有风穿过亭堂,让我觉得有些冷。它调皮的吹起姜洋的衣袖,我突然发现他穿得很少,也没有用火炉取暖,有一些些奇怪。
“何事?”一池冬水在风的吹拂下一直荡漾、荡漾。
“嗯……其实,也无甚大事。”他没有看我,目光顺着我刚才看向的水面飘远了。
我捧起茶杯汲取温暖,明明放了还不是很久,已是温热了。暖暖的触感像是暖进心里,虽然也有很久没有见姜洋,或许是因为之前的上台表演有过一段交集,而他在我心中又是真心实意的帮助我,总觉得有些亲切。
一时无人讲话,场面倒也不尴尬,只是我感到有些冷。
“明日我便要离开上京了。”我放下茶杯。
“啊?”他露出些许错愕的神色,说话语速很快,“去哪里?”
“或许你知道凌侠大会吗?”我直视他的眼睛,他的眼瞳不是寻常意义的黑色,掺杂着淡淡地褐,感觉很淡薄,只是眼中的急切很真实的流露出来。“我要去参加。”
“凌侠大会?万万不可!”他几乎是喊出了声,用力的放下茶杯,有些许水迹泼洒在桌面上。
“这是为何?”我不禁蹙了下眉。
他很重的吸了一口气,又轻轻吐出,眼珠子开始转。
姜洋作为一个闲散王爷,性子又很孤高,他看人时时常是仰着头,给人一种睥睨之感,又因为身份缘故,说话时常带着戾气,或者用唯我独尊来形容更为贴切。酒色似乎是掏空了他的身体,但当他开始做出一些不太明显的小动作时,我觉得他是在思考的,很多时候都是在思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