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路应当是个枯燥无聊的过程,但如果身边有个性格跳脱长相甜美的姑娘,这一码得另说——距离出发大概也只过了四天有余,我看了看面前横着刀喊着“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的经典台词,穿得也确实接近衣衫褴褛、而且面部更有浓重的胡须的非常符合“山贼”或者“强盗”描述的拦路人,已经懒得拔剑了。
“嘤嘤嘤,相公,救我!”翠儿也是……嗯,异常活泼而且演戏演上了瘾。如果不是她一路都在数什么自己有多少价值连城的珠宝,会被拦住吗?
“小娘子,乖乖和爷回去,爷带你吃香的喝辣的,何必和这个小白脸在一起呢!”嗯,行吧,看来因为这张脸也会被拦住。而且,大哥,你看看你自己穿的这都是啥啊,还好意思说吃香的喝辣的,我在心里暗戳戳的翻了个白眼。
我觉得甚是无聊,“别玩了。”
“哦。”翠儿很是活泼地点头,然后,愉快地从腰间抽出软剑架在那个男人脖颈上,看着人家吓白的脸,笑得很是温柔婉约。“爷,妾身怕是不能和你走了哦~”
啧,软剑真的很是方便啊,我需要认真考虑换兵器的可能性了。啧,罢了,我舍不得碧血。
“女侠,女侠,女侠饶命!”那个大汉跌倒在地,很是配合的喊出这句台词。
行吧,这可真是,狗血啊。
没理会他们,我拔腿便走,翠儿撇了撇嘴,把剑收回来,往大汉脸上呸了一口,便过来追我。
我径自去牵我的马,刚才刚栓好马准备坐下来吃两口干粮休息一下,翠儿就开始叨叨自己的衣裳多么好看珠宝多么好看,那个大汉也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的,还吃香喝辣,怕是想用翠儿的钱吃香喝辣?
话说起来,这两天翠儿总是和我说什么自己家中多么多么华丽,衣裳多么多么好看,也不知道她想干嘛,想家了?
喝一口水就一口干粮,还是噎到不行,这几日沿途进入乡镇时都不是饭店,翠儿也不想停下休息,只能每日靠干粮度日,抬头看看天色,才是晌午,啊,希望晚上的时候能到达下一个镇子,让我吃口热乎饭。
好在虽然翠儿一路耽误了不少时间,我们还是在闭城门之前顺利地到达了小镇,天色刚黑,正是灯火辉煌、觥筹交错的时刻,可能是因为越来越靠近凌侠大会举行的地点了,饭店里大都是背着剑或提着刀的食客,吆五喝六大厅里盛满了嘈杂的声音,让我有些头痛。
翠儿又在那里叽叽喳喳,“嗯……小葱拌豆腐?太清淡了……白灼生菜?不好吃吧……啊,白鸢,你想吃什么!”
……“随意吧。”我捏了捏眉心,只觉一阵无力,想撑在桌子上靠一下,可是泛着油光的桌面让我退却了,我站起身来,走到门口去透气。
虽然是小镇,可是夜间也是热热闹闹的,而且比起上京来更有人情味,讨价还价的声音、人群的嬉闹传入我的耳朵,罢了,这就是我不喜欢人多的原因。晚风很凉,但是很舒爽,可能是因为在靠近南方,空气中湿漉漉的感觉让我觉得很舒适,我随便找了个台阶坐了下来。
不远处有张侧脸一闪而过,好像……净明!
明明是在灯火中一晃而过,可是我就是有一种预感,那就是净明。想要起身去追,可是……他单薄的唇吐露出让我伤心的话突然在我耳边响起,我停下了想要起身的动作。
微微笑了笑,净明也不是严格意义的江湖中人,或许,也只是错觉吧。更何况,我又是谁,能以什么身份见他呢。
转身向饭店走去,我怕再等一秒,就要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往他的方向走去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