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整整一日的休整,陶若霖慵懒地从床榻上缓缓爬起,恰在此时,只见候虎刚好从门外大步迈进。
“醒了?”进屋后,候虎大大咧咧地抽出一张靠凳,一屁股坐下,随手端起茶台上的水壶,便大口大口地猛灌起来。
“是有何事?”陶若霖不禁出声问道。
“刚接到前方传讯,那白熠轩已然穿过林山边境,这会儿估摸早已过了江城。”
陶若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接着转而问道:“殿下那边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有,这不刚一接到,我就赶忙给您送来了嘛!”说完,候虎从怀中掏出一信笺,随手丢给了陶若霖。
陶若霖接过信笺,轻轻打开,上面娟秀的小字瞬间映入眼帘,一眼便能看出这是公主姜玉华的手书。
待看完信笺,陶若霖并未起身,而是呆坐在床榻之上,陷入沉思。候虎满心疑惑,盯着陶若霖看了片刻后,怔怔问道:“怎么了?信里究竟写了啥?”
陶若霖这才恍然回过神来,而后微微一笑,说道:“没事。告诉秦大哥,让他收拾收拾,咱们吃完饭就出发,回陵都。”
用过饭后,来时浩浩荡荡千人的队伍,如今在返回之时,仅剩下五百多人。
陶若霖望着面前整装待发、整齐排列的五百多名兵士,内心犹如波涛翻涌,起伏不定。
“陵山郡这一役,你们各个都是好样的!带上那些战死的兄弟们,咱们回家!”陶若霖站在高台上,振臂高呼,而后大手一挥,队伍便整齐有序地从陵山郡后城门启程出发。
吴畏立在陶若霖身旁,望着这个不过孩童般年纪的人,眼神里满是敬佩之意。
似乎有所察觉,陶若霖扭头看向吴畏,浅笑道:“吴将军为何如此看我?”
吴畏呵呵一笑,说道:“初来之时,末将对您和殿下确实存有小觑之心,可事实证明,是末将有眼无珠了。桂公公与三殿下,绝非寻常之人啊。”言罢,只见吴畏忽然单膝跪地,行跪地军礼,高声呼喊道:“末将恭送殿下回都。”站在城墙之上以及城中护卫的军士见状,纷纷跪地齐声高呼:“恭送殿下回都。”
陶若霖也未作忸怩之态,看了一眼身旁的秦寿道:“上马,咱们回陵都。”
五百多名兵士,分成两拨,将陶若霖护在中间,气势浩荡地朝着陵都方向奔去。吴畏待他们出了城门,便独自登上城墙,目光追随,许久都未曾收回。
“下雨了?”望着天空忽然暗了下来,似有雨点落下,候虎抬头看着天喃喃地道。
陶若霖坐在马车内,听到候虎说话,便掀开窗帘,伸出一只手,笑道:“老天爷可真有趣,咱们来的时候下雨,与那白熠轩交战时也下雨,如今返程回陵都,竟又下起雨来。虎子,你说这是何意?”
候虎故作沉思状,一旁的秦寿一巴掌拍在候虎的后背,疼得候虎牙一龇。
“别装了,就你能想到啥。”
“我身上还有伤呢,可经不起您这大巴掌。”
“谣传呐,这天上掌管下雨的雨神,叫毕星,每当这天宫有所偏离之时,上天便会降下雨水。”陶若霖抬头望着天空,喃喃自语道。
“咦?还有这种说法?我都未曾听闻过,桂公公您读书多,再给我多讲讲,我喜欢听。”候虎一脸好奇道。
陶若霖笑着继续说道:“水乃我们人类的生命之源,这下雨,故而被视作吉祥的征兆,往往预示着财富与丰收。”
候虎咧嘴笑道:“是这么个理儿,可不就是吉祥的征兆嘛。”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忽然听闻前军马蹄声骤起,一名兵士飞奔至他们身前,下马汇报道:“禀公公,前军发现似有匪患。”
“匪患?”陶若霖一愣,转头看向秦寿问道:“这一路过来未曾听说过,之前这一带可有过匪患?”
秦寿摇头表示不知,而后道:“待我前去查看一番。”说完,便策马跟着那名兵士朝着队伍的前军方向奔去。
约莫过了半个多时辰,秦寿折返归来。
陶若霖此时已掀开门帘,走出马车,坐在驾车兵士的身旁。
“确有匪患。不过这群匪患似乎知晓我们要从此路过,都躲藏隐匿了起来。”
陶若霖深思片刻,忽地开口道:“命令队伍,绕道从农林村方向回陵都。”
秦寿一惊,忙问道:“您是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