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曹尚书卢毓也是不顾老迈,挪移老躯出列道:
“太傅,毓也认为不可对伪……天子直接加兵,且毓以为,说其来归是可行的。”
他的想法与高柔大同小异,也是见曹芳阵营越来越强而不自安,因此,不愿与曹芳敌对明战。
更何况他又是汉末大名将兼大名士卢植之子,就更不愿背上武力对抗天子之名,以致败坏其亡父的令誉了。
不过,他因为手里没兵,所以尽管家族势力和门生故吏不弱,但还是不敢与司马懿父子直接作对。
“观附议!”
另一元老、尚书左仆射王观亦是颤巍巍出列,不疾不徐地说道。
三大元老的发言定向,令得非元老级文武官员也是不好反驳,一时弄得殿堂冷场。
对付元老,还得要最高元老司马懿好使。
司马家党羽齐刷刷看向了他。
眼见几位元老皆要主张劝降,皆想要偏离自己的真实打算,以致要动摇己方部分党羽了,司马懿也是坐不住了。
他一脸冷肃道:“劝降?怎么个劝降法?伪帝能听吗?”
说完还不忘冷哼数声。
暗思这帮元老已经快要同自己不是一条心了,已是用不得了,待时机成熟之时定要通通撸掉,就像当年曹爽对付自己一样,通通授以尊位让他们回家养老去,而后另换一批听话的士人上来。
司马懿的口气已是相当不悦,但高柔还是我行我素:
“太傅勿急,朝廷拥有中军强兵,连敌国也无不慑服,且得天下士人推戴,太傅只须遣一善辩之士以此向伪帝晓以利害,许以王爵富贵,则必可使之认清形势,归服洛阳朝廷。”
“哈哈哈。”司马懿冷笑数声。“高公之言我懂了,其他人呢?你们怎么说?”
当即眼神示意孙礼和胡遵两个铁杆心腹发言,要他们激发满朝官员,以便更好地引蛇出洞暴露顽固异党。
司隶校尉孙礼已是铁了心要追随司马家,因此毫不犹豫地开口道:
“礼以为劝降之说可以休矣,此为不合实际之言,若是伪帝可以说降,则其人当初为何要逃奔许都?后来又为何要煽惑各州悖逆?因此,伪帝若当真可以用言辞说服,则根本不必等到今日,还请高公、卢公、王公等再思之!”
未等高柔等元老再言,老将、骁骑将军胡遵亦是猛然出列,情绪更为激烈,高声道:
“说降一事乃无用之言,所谓不见棺材不落泪,现在伪帝手中有些兵马,自以为可以靠这些本钱与太傅一战,甚至还妄想以此消灭太傅与洛阳朝廷,因此要想降服伪帝,只有以大军伐之,灭其凭借,削其根本,才能速平伪朝,且只要咱的强兵临到许都,则伪朝之人如何抵挡得过?他们必将是不堪一击,只要他们失了本钱,咱们又何愁他们不衔枚乞降呢?”
司马昭早已按耐不住性子,因此语气相当激烈:
“孙公与胡公说得好,那伪主性情又刚又莽,近月以来诸事皆可验证,高公诸前辈不可为其蒙蔽,昭以为,必须殄灭伪朝之兵,灭其根本,方可降服伪主!”
一连几个既为重臣又为司马家重要党羽的人驳斥元老,也是让得全殿议论纷纷。
“臣附议,请太傅兴兵讨伐伪朝!”
满脸横肉,絡腮胡子已快要窜到鼻子上的武卫将军胡奋闪出班列。
“臣也附议,伪朝不灭,大魏不兴。”
中护军石苞也是缓缓走出班列。
他长相俊美儒雅,又不计小节,以致洛阳小娘们为求一见而挤得头破血流,连家中门槛都快要换好几回了。
他一路为司马懿拔擢,此时算是司马懿麾下擅长军谋征伐的人才之一,因而深得重用。
“臣也附议。”
身高逼近十尺的巨人州泰亦是不遑多让,呼地一声蹦出了班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