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郎视唐伯诚为恩师,尽管平时工作很忙,但是每年要抽空去茶花家里好几次。他是唐伯诚的忠实代理人,把老师要自己转交的资助钱款,按时交到茶花的手里。茶花的丈夫是个老实人,他对刀郎感激不尽,同时心里明白,刀郎是代表谁来的?
云海同自己养父的感情很深,这也是他至今不愿意认生父的原因。他和自己的妻子心里都明白,这些年全家的生活还算滋润,儿子还能去城里上寄宿学校,背后是谁在帮助他们?然而诚如刀郎所言,云海并不觉得心安理得,反而是受惠越多,越是觉得心里不安,以至于不想让儿子去上大学。
刀郎来到了茶花家里,这次他真的发火了,当着他们全家人的面,厉声责问云海为什么如此糊涂?为什么不让孩子去上大学?你怎样做对不起自己的孩子,也枉费我这么多年的苦心。你更应该知道,有个人比我更关心你的孩子。你这么做的话,将来如何去面对,那个关心你们一家的人?
刀郎这次索性把话挑明了,茶花和她的丈夫,本来就反对云海的主张,这时也对儿子一通训斥,要他收起那个荒唐的念头。云海这次服软了,平时他叫刀郎舅舅,于是恳请舅舅原谅,说自己认识到错了,请舅舅放心,保证让儿子去学校报到。
刀郎处理完这件事后,立即给老师打电话,老师这才放心。过一段日子,刀郎收到孩子从农学院寄来的信,他把这封信转寄给老师,并且建议老师同自己的孙子通信。他反复考虑了几天,最后没有听从刀郎的建议,因为他不想让孙子分心,希望孙子静下心来完成学业。从此以后,刀郎每次收到孩子的信,都把信转寄给老师,一直持续到孩子大学毕业。
唐朝忍不住问:“爷爷,您说的那个孩子,他就是岩火,是不是?”唐伯诚点一下头,问道:“你是怎么猜到的?”孙子回答说:“每次提到岩火的时候,您总是两眼放光,掩饰不住激动和兴奋,另外我从奶奶那儿也得到一些信息。”
唐伯诚连忙问:“她说了些什么?”孙子说道:“有次岩火寄来好多松茸,您打电话让我爸拿些回家,那次我和我爸一起来的,我爸还送给奶奶去尝鲜。到了奶奶家里后,她听到是从云南寄来的,叮嘱我爸要多一个心眼,说您在云南留下过孽债,当心孽债找上门来,这话被我听到了。”
唐伯诚听了顿时恼怒,孙子连忙说:“爷爷别生气,我也不爱听奶奶说话。您和茶花奶奶的那段爱情,不但光明磊落,而且令人感动。”然后问:“您和岩火见过面?”唐伯诚点头说:“是的,我见过他。”孙子又问:“这么说您去过云南?”
唐伯诚回答说:“我没有去云南,当时刀郎在电话里告诉我,岩火毕业后回到家,在家里呆了一些日子,然后去景洪市应聘工作。”他叹了一声气,好一会才说道:“其实他并没有去景洪市,而是来到了上海,在我公司下属的一个厂里上班。第一次见到他时,他来到上海已半年了。”孙子吃一惊,问道:“怎么会这样?他找到了您的公司,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来找您?”
唐伯诚说道:“他来我公司上班,主要目的是来还债。”孙子一下愕然,问道:“还什么债呢?到底是怎么回事?”唐伯诚摇头说:“说起这事,也许你又要吃惊,让我说给你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