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前,我给陆春梅说过一件事,让她尽快联系绵阳某电器卖场销售主管孟静。
想不到,当时的灵光一现,如今却换得四千五百万的订单,按销售总额两个点子提成,就能拿到九十万,若不出意外,我和陆春梅二人将各分得四十五万,属实意外以及意外之财。
当下,很多有位青年选择进入销售行当,他们未必就喜欢这一行,只为顺应那句“只要肯努力,就有可能挣得多”的行话,愿意去搏一搏,诚如我当初入职飞马公司,连这个公司是啥来头都没搞清楚,反正就抱着“赌一把”的心态,要么赚得盆满钵满,要么饿着肚子灰溜溜而去,不负青春不负“钱”。
这不是我个人格局大小的问题,而是打工人都讲究吹糠见米这样的道理,葵花向阳盛开,老百姓向“钱”而去。
反复说“钱”,确实俗气了些。但是,世间不说钱的事,到底又有多少?
当然,钱不是万能的,但没钱却是万万不能的。
不说凡夫俗子过日子得需要钱财作为基本保障,就连过去干皇帝行当那批少数人,他们都不得不时刻牵肠挂肚皇家财库如何,一旦入不敷出,最后社稷都得灭亡。
这么一想,是不是就很有道理了?
就拿我来说,读蓉城干嘛?读大学是为了将来找个好活计。找到好活计为啥?是为了挣得更多钱。留在蓉城干嘛?是因为大都市机会多,便于选择适合自己的工作岗位,更能发挥自己所长,从而挣得更多钱。
瞧瞧,归根结底,还是钱。
对于西南柳氏公司来说,员工赚得钱,公司就能赚得更多钱,如此循环,事业和个人得到双双发展,何乐而不为?
我给自己讲了一大通道理,意图简单明了,只为钱到手之时,拿得心安理得。
其实,此举显得多虑又多余,在蓉城大大小小公司里,谁不是如此呢?
国家都说,事业发展的出发点和落脚点都在于实现老百姓富裕,全民奔小康。
我一个小老百姓凭本事赚点小钱,是不是正好响应了国家号召呢?
所以,咱们老百姓说钱,不丢人呢!
陆春梅通报喜讯时,正从绵阳返回蓉城的路上,说话声音略显颤抖。
我当时就有些不明白了,照理说,像她这样的公司老同志,不知签下多少张千万级的单子,自然也拿到过多次几十上百万的销售提成,况且这次九十万收入二一添作五,我俩各一半,并不算个事儿吧?干嘛这么激动?
陆春梅笑道:“你不懂,回到蓉城再给你细说。”
我只好不再追问,挂电话之前,说晚上给你们一行人接风。
我看了看办公桌上的日历,距离春节假期结束正式返岗上班刚好还有一周时间,若陆春梅那天透露我将升任销售副总监一事成真的话,或许这是我为销售三部冲击业绩的最后一次贡献。
陆春梅现在赴外地出差,都带着张爽和徐佳同行,我很安心。
上次“醉酒门”事件,我依然心有余悸。
蓉城这座林子太大,什么鸟都有,指不定哪天就会发生什么,小心为上,不可大意。
收敛思绪,我禁不住笑了,尚未得到官方宣布,自己现在就像在交待后事一般,着实有悖曾国藩“未来不迎”的遗世良言呐!
他们仨回到蓉城,大约十七时半左右。
我驱车来到高铁东站时,因为天色阴沉,给人感觉好似已经进入夜晚了。
接站后,我们找了一家重庆连锁火锅店,嗨吃一顿,以示庆祝。
在蓉城,春节期间吃火锅,需要非凡耐心。
我下午三点预订晚上六点的桌位,在火锅店排号等候足足两个小时,方才落座。
二十点整,销售三部销售人员张郑丽赶到火锅店,刚好看到菜肴下锅,笑着说:“两位领导,预订六点吃饭,七点才叫我,我紧走慢跑赶来,以为还是只能吃着剩菜呢。”
我嘴叨香烟,呵呵笑道:“我们当然掐准时间,方才让你过来。”
陆春梅拉张郑丽入座,说这家火锅店一直生意爆好,等候两三个小时是常态,切勿见怪。
张郑丽喜滋滋道:“陆姐,我开玩笑呢!你们聚会能叫上我参加,小张很开心的!”
销售三部一共二十六人,男女各占一半,其中颇有姿色的美女不在少数。
张郑丽就属于中上姿色那类,人高颜值高学历高,现任地六小组组长,算得上混得风生水起的业务骨干之一。
当然,我今晚叫上她,不仅是她身份原因,还有一个小私心。
这位大我一岁依然单身的姑娘,就是典型的剩余大龄都市白领,肤白貌美,人高腿长,额,单就腰胸比例和尺寸而言,起码相比徐佳养眼多了,加之张郑丽特别能喝,白酒红酒啤酒皆可,而且酒量偏大,属于“雪花不飘我不飘”“你不醉,我就不下桌”那种酒蒙子性格,自然是私下聚会的最佳人选。
这不,当听说陆主管绵阳之行取得辉煌战果时,这妮子跳起来,举起双手,蹦蹦跳跳,一阵欢呼,毫不顾忌自己身材有多惹火,尖利叫声有多穿透力,也不知引来了周围多少贪婪目光注视。
我拉她一把,示意坐下。
这姑娘意犹未尽,腰肢扭几扭,拿硕大屁股撞我。
我很想朝着面前惹火肉臀挥手就是一巴掌,想必响声清脆,额,估计还极有弹性。
只是眼睛余光瞥见,陆春梅正似笑非笑瞧来,我只得收敛不切实际的猥琐念头,讪讪作笑。
可惜,我实在有些不争气,竟然没法控制喉结滚动,发出“咕咚”一声响。
似乎饿着了正埋头吃菜的张爽抬头望着我,疑惑道:“群哥,既然饿了,就拿筷子汤毛肚啊,愣着干嘛?”
解围正当时,我脸上尴尬一扫而空,赶紧抓起筷子,指着辣椒水翻腾的火锅,连声说:“吃,大家使劲吃,我请客,别不好意思,吃得越多越开心!”
我语无伦次地说着,看向陆春梅。
腴艳女人扯动嘴角,笑意玩味。
我放下筷子,端起酒杯,大呼喝酒,“咱们庆祝单子到手,提成也就到手!”
大伙儿一阵欢呼,举杯碰杯。
接下来,陆春梅主动拎杯邀请喝酒,说了很多话,明面上都是咱销售三部杂七杂八的事情。
但是,我听得出,她暗指我将离开销售三部已经进入倒计时。
于是,在只有我知她知的情况下,我俩的每次碰杯,都饱含了依依不舍之情。
陆春梅跟每个人都喝了不少的酒,完全不像平时聚会,总是被动喝酒,饮少则止。
张爽酒量太大,喝下四五瓶啤酒,仍然觉得不过瘾,干脆让服务员拿来五个二两一瓶的二锅头。
徐佳依然不怎么喝酒,从饭局开始到酒过三巡,顶多喝了半瓶啤酒,脸儿已经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
张郑丽与我频频举杯,喝到尽兴处,干脆一人吹一瓶。
我放下空瓶子,大口喘气,双手不停揉着胀得难受的肚子。
让人搞不懂的是,张郑丽那盈盈一握的细腰,如何装下七八瓶啤酒还没去一趟卫生间的?
见我瞅她胸以下部位,张郑丽故意挺直了腰,还晃荡几下,调笑道:“我真不觉得胀,要不,你摸摸?”
我赶紧摆手,嘴上说着“使不得”,目光却从未离开过姑娘腰肢。
张郑丽伸出手,一把抓住我的右手,强按在她肚子上,呵呵问道:“喂,是不是柔软的?若肚子硬邦邦的话,才是喝胀了,对不对嘛?”
既然妾有意,那就别怪郎的咸猪手,我当仁不让地摊开手掌往下按了按,继而明目张胆地弯曲手指抓了抓,最后厚颜无耻地说道:“嗯,确实,张美女真是个喝酒天才!”
我那一抓,即使平坦小腹也能抓起一把肉来,姑娘有些吃痛,赶紧双手捂住肚子,眼神幽怨瞧来,低声骂道:“你龟儿子,一点不懂惜香怜玉,谁当你女朋友谁倒霉!”
我仰头大笑。
张爽跟徐佳脑袋碰脑袋,嘀嘀咕咕,压根没看到刚才一幕。
唯有陆春梅,似乎喝多了,脸红如布,双肘撑在桌上,十指托腮,睁着黑葡萄似的一对秋水眸子,静静地瞧来。
女组长又提来两瓶啤酒,分给我一瓶,挑衅道:“咱们再吹一瓶?”
我当然不肯,说差不多了,再喝就醉了。
姑娘忽然凑近,几乎是嘴对着我耳朵悄声说:“你喝下这瓶酒,等会我跟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