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虚乔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第二度发令之际,他已将神弩装填完毕。
忽闻“凉粉”之声,自远处丛林传来。
“全军听令!交错行进,攻敌!”
段虚乔的上司,熊石辉都尉,亦高声呼应:“交错行进,单数之士,攻敌!”
此番号令,为段虚乔赢得了10息的闲暇。
段虚乔一跃而上,立于近处屋宇之巅,肩扛神弩,瞄准目标,一扣扳机,神箭呼啸而出。
段虚乔跃回地面,心中默数数息,“第二队,双数之士,攻敌!”
段虚乔亦随军冲锋,一跃而过,越过前方屋舍。
空中滞留之际,段虚乔以猛火油铳横扫临河之屋,木制之屋,恰似火种,若有幸,这房子里或藏有燃料,乃至火器弹药。
落地后,段虚乔再发神弩,两枚小型火焰箭,分射左右两侧之敌。
段虚乔未能目睹其破坏,因首枚神箭已引发连锁之爆炸。
果不其然,段虚乔所料,屋中确有易燃易爆之物。
爆炸之力,足以夷平山巅,将村中之敌,从各处据点掩体中驱赶而出。
更妙者,凡户外之人,若正对爆炸之方,皆将头晕目眩,双目昏花。
然爆炸之烈焰,不会使段虚乔目眩,其战友亦然。
众兵士面罩中掺杂特制之金属,目戴偏光透视之镜。
另外,士兵们受训有素,一遇不宜直视之方向,即刻转身避之,以液压浮屠甲抵御冲击。
段虚乔仅是轻眨数下,随即睁目,锁定前方一敌。
彼敌此时亦望向段虚乔。
敌手举枪欲射,恰在此时,“凉粉”又呼:“单数之士,前进!”
段虚乔无暇与之纠缠。
段虚乔抄起猛油火铳,对敌猛烈一喷。
此时段虚乔已落后预定之进距五百步。
段虚乔左手仍握火铳,烤熟前方之敌后,跃过其先前藏匿之屋。
猛火油铳,非但是纵火之利器,在狭室之内,亦是反步兵之利器——因为不必精准瞄准。
段虚乔心潮澎湃,不自觉跃得高远。
弹射步兵身着液压铠甲,总欲将跳跃之能发挥至极致——然此非良策!
如此会使士兵自身滞空时长达数秒,成一敌人的明显之靶。
正确的策略乃掠过所遇之屋,简单一跃而过,落地时务必隐蔽——切勿在一地停留过久,绝不可给敌细瞄之机。
总而言之,突袭作战的精髓在于无论身处任何地方,都要保持不断移动。
此次段虚乔失策——在屋上耗费时多,未细观下屋。
段虚乔见自己正向一屋顶降落,非平顶也。
此屋顶,管木金架,杂陈如加工工坊或炼金之室。
屋顶无落脚之地。
更甚者,六七敌兵攀上。
这些延国人,身形魁梧,不及昌国弹射步兵之身高,装备亦远逊。
敌人未披金属盔甲,而是厚皮甲,面涂彩漆,遮面,发乱如野熊。
倘若白日观之,更显怪异。
然段虚乔宁与眼前的延国人战,也不愿与兴山部落萨满交锋——那些人与毒虫猛兽共处,令人毛骨悚然。
若这些敌人在爆炸箭爆炸之际至屋顶,此刻应双目失明,目不能视段虚乔,又或者不能视任何物体。
不过,段虚乔不敢确定,亦不愿纠缠。
此非此行之目的。
故段虚乔再跃,空中扫射,令敌手忙脚乱。
落地后,他立即再跃,口中呼:“第二小队,双数之士……前进!”随即猛冲,缩短差距。
每次腾空,段虚乔都要寻找值得以大威力爆炸箭摧毁之目标。
段虚乔尚有三枚大威力爆炸箭,自不愿带回集结之地。
上官曾经训示,大火力炸药之用,必求物有所值——此乃段虚乔生平第二次获准携此武器。
现段虚乔欲寻敌之粮仓。
一击命中,全定居点将不复居住,不杀一敌,即可驱之出城——此乃此次突袭之目的。
据段虚乔行动前所观之地图,粮仓应在上游三里。
然而段虚乔目不能及。
或因为跃之高度不足。
段虚乔欲跃更高,然秦典客曾诫,勿争功,一切依训练而行。
段虚乔未忘其言。
调整神弩至常规档,每次射击,发出威力较小之火焰爆炸箭。
滞空时,段虚乔随机选目标,同时寻粮仓或其他值得使用大威力爆炸箭之设施。
终见一大目标——或为粮仓,或他物,总之庞然大物。
段虚乔跃上附近最高之屋顶,瞄准,发射。
大威力爆炸箭呼啸而去。
跃回地面时,又闻“凉粉”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