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虚乔!郭成云!两翼开始会合。”
段虚乔即刻回应,亦闻郭成云之确认信号。
他点亮盔甲上之萤石信号灯,使郭成云于黑夜中辨己位,又从对方信号知其方位与距离。
“第二小队,准备收拢!班长报告!”
四班长与五班长回应。
“遵命!”“铁钉”对段虚乔大喊,“队伍已开始收拢,汝等需速行。”
郭成云在黑暗中向段虚乔发出示意,右翼部队在段虚乔前方十五里。
段虚乔须加快步伐,否则就永难及时赶上。
自己身上尚有各式弹药,段虚乔须用尽之。
士兵以倒三角队列突袭,“凉粉”居底,段虚乔与郭成云各居顶端。
现须在集结点会合成圆……意即郭成云与段虚乔须行更远,同时给敌同等打击。
会合开始,交替前进已毕。
段虚乔无需再数,可全神贯注提速。
然即使加速行进,此刻也无初战之安全。
回顾方才之战,初时,众兵士占尽先机,未遭一击便安然着陆。
段虚乔心中暗忖,至少无人在降落之际受创。
再者,冲锋之际,兵士们的阵型能够让众人随意放箭,无需担忧伤及同袍,而敌军向我昌国兵士射击时,却易自相残杀,前提是倘若敌军能在漆黑之夜寻得目标,向昌军开火。
段虚乔虽非博弈之士,却深疑敌军之作战经验,未必有此能耐……能透过分析昌国兵士之先前行动,以预测其后之动向。
纵使无法预测昌军之动向,延国之敌军已开始反击,或有组织,或零星。
延国之敌军,非但铠甲落后昌国不止一筹,手中之火枪亦多为燧发之器,虽近年北延国军已大规模换装后发装填定装弹药之燧发火枪,提升了发射之效率,然与大昌国之重装神机营相比,实乃蚍蜉撼大树。
北延国之兵勇,素以武德充沛,作战勇猛,皆不畏生死,奋勇向前,为弥补枪械之不足,每人常多携霹雳火球、震天雷管等投掷炸药。
有两次爆炸几近击中段虚乔,爆炸之冲击波竟使身披液压浮屠甲之段虚乔亦磕牙。
又有一回,段虚乔被呛人之毒烟笼罩,发丝根根竖立,一时之间,段虚乔半身麻痹,宛如被击中麻筋,只此麻筋遍布全身。
若非液压浮屠甲感应跳跃之大腿动作,段虚乔自觉当时绝难逃出彼地。
有两次,段虚乔跃过屋宇,直落敌群之中——段虚乔即刻再跃,以猛火油铳向四周狂扫。
一路疾驰,段虚乔在极短时间内,完成了己任之半程,约四里地,然一路上未造成像样之打击,仅作了些许小破坏。
上两次跳跃前,段虚乔之爆炸弩已空。
于是段虚乔不得不独停于一后院之地,往弩中装填枪爆弹。
段虚乔再观“铁钉”之位,见己与同班诸人相隔甚远,是时候处置自己携之最后两枚爆炸箭弹。
段虚乔又跃上附近最高之屋顶。
远方天际已现曙光,肉眼足以辨物。
段虚乔将头盔上之偏光透视镜翻起,固定于额上,以肉眼搜索远处四周,观身之后是否有值得摧毁之目标,任何目标皆可。
此刻,段虚乔无时间挑拣。
正前方远处地平线处有物,或为炮楼哨塔,甚或敌军指挥中心之营房。
几乎同一方向,仅半距之处有一大建筑,段虚乔不知其为何物,连猜亦猜不出来。
段虚乔仍令爆炸箭弹瞄准之。
“去吧,宝贝儿。”
嗖地一声,爆炸箭弹摇身飞去。
段虚乔装上最后一颗爆炸箭弹,紧接着送之于近处目标。
之后,段虚乔跃下。
跃下之际,脚下之建筑被直接击中。
当然,若为延国人所为,敌人觉得必以一建筑之毁换一昌国弹射兵士甚为划算,抑或有可能是段虚乔队友放焰火时过于随意。
无论如何,段虚乔不欲再于此地跳跃。
段虚乔决意走平路直接穿越余下之建筑,不再一跃而过。
故落地时,段虚乔自背后取下沉重之猛火油铳,将偏光透视镜又扣至眼前。
段虚乔以最大功率之火焰刀切割面前一堵墙。
部分墙体倒塌,段虚乔冲入。
眨眼间,段虚乔以更快之速退回。
段虚乔不知闯入何地。
是寺庙?延国人之郊外客栈?
甚至或是其防卫哨点?
段虚乔唯知那是一大屋,内里挤满延国人。
应该不是寺庙,因有敌人于段虚乔后退时向其开枪——子弹被液压浮屠甲弹开,冲击力震得段虚乔耳嗡嗡。
段虚乔感到被刺挠一下,但未受伤。
然此提醒段虚乔,离去时应先留下纪念。
段虚乔顺手拽下皮带上不知何物投之,只听其嗤嗤作响。
新兵集训时,长官们不断灌输经验:凭第一反应迅速行动,效果胜于思考数息后寻再最佳之法。
纯凭运气,段虚乔做对了。
此乃特制手雷炸弹,为此次任务发给兵士每人一个。
兵士们所得指示,一旦发现情况合适,即可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