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耗归公”黄立极和施凤来异口同声的念了一遍。

“对，火耗归公，以前各地官府自行加税种类繁多，加收的比例不少，如今朝廷统一规定收多少，怎么分也是朝廷分配，一部分用来给各级官员做养廉银，也就是加俸禄，还有一部分作为各级官府的支出，剩下的也以备用。”

黄立极和施凤来觉的这事可行，反正他们已经上了陛下的船，可其他人应该会反对吧！

“陛下，此事恐怕实施起来颇为困难。”

朱由检笑了笑，“此事当然困难，所以此事还需时间慢慢来。”

“朕欲让山东的袁可立将没收的土地分给无地和少地的百姓，同时实行摊丁入亩，士绅一体纳粮，火耗归公。”

“这动静太大了，恐会引起大动荡啊！”

朱由检回过头问道，“所以满朝语文都觉得宜静不宜动，以稳妥为主。”

黄立极和施凤来点了点头。

“所以这就是少做少错，不做不错，就等着摆烂，以后会如何也无所谓。”

他好像明白了明末有识之士面对这种真相的绝望了，明末的君臣面对这种情况没有办法来解决，又没有魄力打破它，最终只能看着所有的问题爆发，引爆了整个大明。

“朕已经做好了准备，军队不乱，百姓就乱不了，剩下的那些贪官污吏和士绅就只能无力的请夫子像出来，借着为民请命的理由阻止朝廷的政令。”

黄立极和施凤来没有说话，这事情很明显，这些手段所有人都明白，民心可用，为谁所用。

朱由检对这一切都无所畏惧，现在的情况比他想象的更加急切，他一开始设想的方式都太慢了，等实行起来估计农民军早就三分天下了。

“内阁拟诏吧！分地与三大政令一起发布，特别是山东，还有禁止田地私人买卖，若想卖地只能卖给朝廷，再由朝廷卖出。”

他这么做是为了抑制土地兼并，虽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却也能从时间上缓解。

黄立极和施凤来没有反对这件事。其他几件都同意了，多一件也无所谓，要抱大腿就得有抱大腿的自觉。

“臣等遵旨。”

“陛下臣还有一事，皇室宗亲也包括在内吗？”

朱由检眼神敛了下来，许久没有说话，最后才开口说了出来。

“包括，并将征收对象具体定义发布天下。”

“陛下”

两人同时跪在地上，他们也害怕啊！若只是前面的还能承受，可是各地的藩王是宗室，这份诏书一旦颁发，就成了陛下一人得罪了朝堂上的所有人，虽然能到普通百姓的支持，可这个世道是当官的决定，而不是他们。

“陛下，您三思啊！”

朱由检站起来走到殿门口，看向远方的天空，他看到的是白骨成堆，饿殍满地的惨烈，听到的是百姓哭泣，饥无所食的绝望。

他害怕吗？想退群吗？想放弃吗？

他想。

可是生而为人，有所为有所不为，做出这么重要的决定还是很艰难的。

可是什么也比不过那该死的历史责任感。

“朕想好了，就这么定了，你明天，不，就今天拟诏，明天分发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