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赜见荀昭华动作,意识到拓跋慎已经到了,便点头道:“卿且去吧!”
拓跋慎转过假山,遥见萧赜站在芙蓉堂廊下,因为角度的关系,并没有看清荀昭华的动作,等转过两道石桥,荀昭华早已远去了。
“外臣参见皇帝陛下”拓跋慎长揖道
“臣嶷参见陛下”
华林园不是前朝,规矩不像在太极殿、式乾殿那么严格,所以并没有经过宣唱就见到了萧赜。
萧赜等拓跋慎二人行礼毕,问道:“昨日接中书奏报,言道北使请见,不知是何缘由?”
因着萧子卿和萧灵媛兄妹的事,萧赜对拓跋慎心中此刻多少有所不满,是故完全不若往日那般客气,上来就直入主题。说话语气也生硬了不少。
“不敢欺瞒陛下,外臣此次请求陛见,其一乃为贵朝庐陵王之事。”
萧赜听了,气笑道:“贬斥庐陵王,是本朝内务,何关北使之事。”
拓跋慎听了萧赜的话,拱手道:“外臣岂敢预论贵朝内政,只是外间流言污秽,不止殃及贵朝永嘉公主殿下,亦事涉外臣,外臣受本朝皇帝陛下使南诏命,不能身受污点归朝,是故不敢宁居馆内,特来向皇帝陛下陈情,并请陛下尽早抓获贼首,一可表公主与外臣清白,二不负本朝使命之重。”
萧赜听了拓跋慎的话,心中怒意顿时少了不少,说道:“北使且说说吧。”
拓跋慎心下理了理思路,将当日在萧子卿府邸事情除了不能说的外前前后后都说了一遍。
“外臣以为,建康突起此等流言蜚语,必是有奸人作祟,使陛下迁怒外臣,以坏两国和睦。还请陛下早降明诏,缉获贼徒,使贵国朝野释疑,复归亲睦,”
萧赜心下虽已经知道详情,还是将拓跋慎所说与萧子卿所说前后对照,见两者相合,乃道:“若是奸人作祟,朕自不会中其奸巧,缉拿之令也已下有司。本朝内外,俱无疑虑南北和亲之情状,此节北使不需多虑。”
拓跋慎见萧赜所言可称掷地有声,表态清楚了情况,也不再在这个事上多言,说起另一件事。
“外臣来建康已近二旬,时日已不短,量本朝历法,今日已当七月三日,九,十月乃本朝太皇太后小祥之期,外臣等不敢不回朝预大祭,因此来向陛下请于本月八日渡江返朝。”
经过前后将近二十天的访查,此次南行的主要任务已经差不多完成了。崔慧景之事虽大,却不是短期内能有结果的,总不能为了这个一直逗留于此。毕竟北伐这种大事做主的是萧赜,不是崔慧景,就算萧赜决定北伐,也不是一两个月就能成行的,到时候本朝的密探不怕得不到消息。所以商议之下,决定先放下这件事,回徐州之后,把这事和柔然使者到建康的事告知任城王,到时候严加注意即可。
太皇太后小祥日这个事,是今天早上郑道昭提起的,大家都不想错过这件大事,所以在紧急商议下,决定于本月八号返京,如此中间有大致有两个多月时间,虽然有点赶,但细算时日,大约还是能赶上小祥日的祭礼的。
至于马市易书的事,对不起,先往后靠靠。反正本就是对付南朝才提这个要求的,如今条件也开出来了,该说的也都说了,实在没必要再留在这里继续纠结这个问题。如果南朝有意,自然可以另外派使者去平城商议。
萧赜和萧嶷二人被拓跋慎这个突然的决定弄懵了,他们还在考虑马匹交易的事,没想到拓跋慎还没等他们下决定就提出要走,可是拓跋慎的理由充分,他也说不出阻拦的理由。两人对视一眼,萧赜才点点头,说道:“朕知道了。北使南行不易,到时朕在琅琊城为北使一行饯行。至于借书一事,朕数日内当有答复。”
拓跋慎长揖道:“外臣多谢皇帝陛下体谅。”
“嗯!豫章弟且带北使游玩片刻再出宫吧。”萧赜点点头,也无心再多言,客气了一句后返身进了芙蓉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