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慎摆手道:“无妨,左右只是闲聚话话家常。卿有正事,不必以我等介怀。卿今日诸事已毕么?我见卿回的晚,若是有什么麻烦,可以告知我等,所有能相助之处,尽可直言相告。”
“不敢劳烦殿下,皆已备下了。仆准备明日便去蒋山钟山。”
“好。如此我就不多问了。此次回平城,我等中大约除了李公外,无缘再来建康了。卿来此不易,明日待祭陵之后,卿可再去乌衣巷拜辞,勿留遗憾才好。”
刘文远心下咯噔一下,不知拓跋慎言下何意。不过想到拓跋慎今日还如往日一般客气,便压下惊慌,说道:“仆父子既是已经归命圣朝,岂有再怀贰心之理。姑母那里,能一拜便可,不需再见。”
拓跋慎道:“卿勿多虑,我此言并无疑卿之意。”
“仆岂敢如此想,殿下此言,是仆大过。”说着,刘文远抽下腰带上的长盒,道:“仆这几日观游建康内外,又往蒋山几次,于途中多有留心,绘制了舆图。请殿下阅览。”
“哦!”拓跋慎心下疑惑,接过长盒,打开之后拿出纸卷,郑道昭取了灯火过来,几人互相传看,见卷上绘制的有蒋山南路及清溪及秦淮水两岸,东南十几座篱门和几处集市,标注了一些南朝官署,集市出产等信息,只是非常散乱,不成系统。这些都不是什么难以探查的秘密,只要花花时间就能查清楚,不过有几处倒是能弥补李彪,蒋少游成果上的不足。
“刘卿有心了”拓跋慎高兴的道。
“不敢,仆久受殿下恩惠,无以为报,以此聊表心意而已。”刘文远谦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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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慎手摇蒲扇,坐于榻上,眼见刘文远走过院墙,挥扇将奉茶的侍女们驱赶到一边,低声说道:“诸公怎么看?我以准其拜访之事启发刘文远忠诚之心,予其请罪之机,可谓待之不薄。但此人却于私谒之事一无所言,若以此来看,可断定其人必有叛心,只是今又奉上舆图。其意着实让人费解。”
“或是其心中害怕殿下疑他,才不敢接言。”蒋少游道
“正是,殿下已经许了他去拜访,他若是行端坐正,怎么不乘此时机请殿下准其拜访?必是心下有鬼,害怕我等疑他,才闭口不言,以虚言诓惑殿下。”于忠道
“郑卿所见呢?”拓跋慎问道
郑道昭道:“刘文远父子与萧氏有亡国灭族之仇,按理说当无叛本朝之心。只是今观其衷心未诚,我等不能不做防备。至于献舆图之事,下官也不能解。或许是其外叛之事未定,以此来迷惑殿下,也未可知。”
拓跋慎想了想,道:“他到底是丹扬王长子,若非不得已,我不能轻易杀了他。且他能献舆图,或许尚有一二良心,只是立于高崖,徘徊前后不能决断。于卿,你明日多遣亲兵去护卫他,一定要寸步不离,待祭事完毕后护送其回馆。不要让他接触外人。如此,我也算不负丹扬王信任之情了。还有,此事不能只应在刘文远这里,还要让细作细查。若是我等多虑,还朝后我亲自登门致歉,若是我等所虑不假,也只能将刘文远置之于法了。”
于忠点头应道:“下官明日让于麟亲去。只是,若刘文远叛情是真,心中肯定见疑,若其途中有异动,于麟等人该怎么办?还请殿下明示。”
“若其真有异动,则叛心自明,不需与他客气,可当即将之斩了,带了首级回来便可。我等远在异域,不能事事请示,凡事当断则断,不致铸成大错。丹扬王那里,我回京后可亲去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