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棘城楼上,郡守冯商和一些寒门出身的郡吏凭女墙远眺西方官道,冯商此时右脸上一片青紫色,正是因为挨了李悦祖愤怒之下的两拳所致的。
好在当时他身边还有不少郡吏,李悦祖身边也有不少士绅,只等着李悦祖扑上去打了两拳就赶紧把他们分开,所以伤得不重,过几日就能好。挨了揍,又不能还手,毕竟听来报军将的意思,错在是他家的孽子。
只是心里面依然气的不行,站在下面又显得尴尬,不少人又都在对他议论纷纷。这种情况下他只好满腹怨气的上了城楼远眺,他也担心儿子受了虐待,见使团迟迟不到心里面暗暗发急。
“府君,你看,殿下已经到了。”一个郡吏指着远处呼道
冯商抬头注目看去,果是看见了刚刚从林中弯路绕出来的大队人马。
“下去吧!”冯商带头转身向城下走去,道:“起乐!待面拜殿下,诸官都要提提精气神,莫要失了礼仪。”
“是,是何劳府君警醒。”
郡吏们一个个争相答道。
这些跟着他上城头的,都是被他收服了的,都是些中下级吏员。冯商听着后面的郡吏的应诺声,心中又叹恨起那些本地出身的郡丞,主簿,功曹,录事不能真心帮扶他的事来。这些人都是本郡名姓,他这个刚刚来的外地菩萨根本没法如意支使他们。
想到这里,又为孽子的事头疼起来,这件事可大可若是不能和李家谈妥了,恐怕他这个儿子要被杖刑流放,他自己也要轻则降职,重则免官不可。这件事他也不想惊动了冯熙,否则被骂一通还是轻的,若是冯熙觉得他不值得扶持,以后不管他了就糟了。
一想到可能为此付出更多职位给李家的代价,更是恨的牙痒痒。心里暗中打定主意,等接了儿子,先把他送进大狱住上几日,一则给他长长记性,二则做给李家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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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慎听着平棘城外传来的奏乐声越来越近,起身走到车后,向右推开挡板,看着平棘城外分立左右的官绅。他也分不清哪些是官,哪些是绅,因为此时朝廷还没有给州郡县的官吏分赐官服,所以他们很多人都杂穿服饰。
“李娘子,你可识得城下官绅士宦?我今初来,不识本地高士宰令,娘子可否为我介绍一二?”
李娘子起身走到车后,站在拓跋慎右边,微微低首看着不远处的赵郡官绅们,却见阿父站在人群左边的前排,冯商则站在稍后。再后都是本郡城的大姓。
“在前左身着褒衣,冠笼纱冠的正是家父,其后的便是本郡郡守冯公”
于忠当先带着两百骑兵上前,命令副将城门内外守城门卒全部赶到一边,做起现场防卫。
李悦祖等人也不去看于忠等人驱赶郡卒,一个个排着队迎上去,走到停下的主车门前,透过轻纱看了一眼车里面,看见有两个人,不及多想,李悦祖便拱手长揖礼拜道:“高邑侯李悦祖代赵郡官吏士绅等拜见清河公殿下!”因为拓跋慎只是出使路过,不是奉诏巡查州郡,所以不必大礼迎接。
车中拓跋慎正坐在正中,李娘子坐在左边,正要起身,拓跋慎抬手阻止了她,示意她坐下,再隔着纱帘对李悦祖等人道:“多劳李侯与赵郡群贤相侯。孤近奉王命使南,途经赵郡,正欲前来拜见沧水姑母。近日将要多多烦扰李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