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修 所谓重生,便是指带着前世的记忆重活一生。 禾锦华重生了,所以她变有极大的可能知晓锦甯大部分不好的底细。 可锦甯做事从来都不留下后患,到底没有证据可言。 所以,如若禾锦华真的有毁掉锦甯这个打算,那便只有一个法子——彻查锦甯的出生。 ——毕竟右丞相选的产婆定是极有经验的,哪能不知道当时安常静未使尽全力呢? 这可是欺瞒之罪啊! 锦甯不能确定,自己前世有没有跟禾锦华道出过自己与安常静的秘密。 毕竟禾致远不只是右丞相,还是一位手握实权的异姓王。 所以她出生时的隐瞒,不只是欺瞒家主,犯了家法,更是欺骗了赋予她从一品郡主名分的当今圣上—— 这可是欺君之罪啊!犯了国法呵! 真是一箭双雕呢。 哪怕禾致远不会因此而休了安常静,从此她们母女二人便永无出头之日了! 即便她已经封了产婆的口,但毕竟是用钱财诱惑,谁知道对方会不会出更多的钱财呢? 所以,莫怪本宫,本宫也是无奈之举啊。 ** 荣华楼 前世,因为倾心于荣瑾,她知晓荣瑾一直对禾锦甯这贱人的诗词十分喜爱,便刻意去攻读了她的诗词文卷—— 虽说这个女人令人虚假得作呕,但她的诗确实惊为天人! 她便将她的大部分诗词背诵了下来,以便讨了荣瑾欢心,又可以学习模仿。 但也许是因为她确实没有这部分的天赋,背是背下来了,却没有学到哪怕一两分。 原先觉着无用的东西,如今倒是有了些用处。 既然人们都说禾锦甯是大珝第一才女,那么,她便用禾锦甯后期更加完美的诗词来将她狠狠甩下泥潭! 不过,在此之前…… 她想起前世禾锦甯一时说漏嘴的惊天大秘密—— 出生吗? 呵。 ** 几日后 “如何如何?可是查到了?”禾锦华看着刚从门外走进的香儿,面露喜色,脚步有些慌急得疾步上前,开口便问道。 举止尽管些许粗俗,但香儿似乎并不在意这些,跟着前夫人久了,连舞弄刀剑的令人胆颤之事都见过,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 她微微一伏身,眉宇间却是带了几分愁色,“回小姐,奴婢亲自托了兄长前去询问,这不,两三月了,兄长终于回京带来了消息——” “那江南同里确实有一户从京城迁去的杨姓人家,那里的婆娘也确实是曾为甯和郡主接生的,可不知怎的,前些日子突然......毙了......” 禾锦华面露惊色——这大好的活人怎的突然间就死了!又给了禾锦甯那贱人可乘之机! 她可惜地叹了口气,面露郁色,摆了摆手道,“也罢,便这样吧。你去拿几张银票......” “罢了,我那儿还有一个从西域进贡的青瓷花瓶,你把它拿给你兄长去,替我写过你兄长——是我娘留给我的嫁妆里色泽不错的那一只。” 香儿面露喜色:“奴婢谢过小姐。” 禾锦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她招了招手,从鹊鸣燕舞檀木桌上抓起一张纸,“你将这首诗传出去,千万别忘记附上我的名字。” 香儿接过纸,赫然是一首惊为天人的诗歌——《一剪梅》。 香儿虽识得字词,却是不识得诗词间的旖旎风光,只知此词写得极好,欣喜极了,“香儿竟不知小姐您有如此才学,竟丝毫不输大小姐!这次咱们小姐一定会一飞冲天!” ** 不论是王宫贵族,亦或是平民百姓,本是都讨论着甯和郡主的新作《如梦令·常记溪亭日暮》,又是一首绝句—— 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 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 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 此乃一首忆昔词,寥寥数语,似乎是随意而出,却又惜墨如金,句句含有深意。 又是一首可以傲视群雄的巅峰之作啊! 然而此刻,他们却关注了另外一首诗词。 令人惊讶的是,此诗意境独特,文笔极佳,竟与甯和郡主难以拼个上下! 不,甚至可以说比之更甚! 但......这首诗实在是......唉—— 此词名曰《一剪梅》。 词曰: 红耦香残玉蕈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 云中谁寄锦书来? 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 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此情无计可消除。 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此乃一首抒写离情别绪的词,重在写别后的相思之情。 上片虽没有一个离情别绪的字眼,却句句包孕,极为含蓄。 下片则是直抒相思与别愁。 虽是缠绵感人,表达的却是深思挚爱之情! 但更让人不可置信的是,《一剪梅》的作者竟然是禾锦华! ——那位名声赫赫的草包小姐! 可问题在于......这禾锦华尚才豆蔻,并未出阁啊! ** 右丞相府 清心堂 老夫人的贴身侍女明月轻声在其耳边低语了几句,老夫人勃然大怒,接过另一旁星辰递来的菊花清火茶,抿了一大口,依旧不解气。 她用力拍了拍身旁的佛珠香木桌,沉声怒喝:“真是岂有此理!”顿了顿又道:“明月,命人将禾锦华这个孽女给我压过来!” 老夫人真真是极为生气的,连“老身”这个称呼都落下了。 “星辰。”良久,老夫人熄了火气,她沉声,“你亲自去,去将甯儿也给老身请过来。” 星辰伏身轻作揖,“诺。” ** 禾锦垣便住在清心堂侧殿,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是听到了。 这会儿子见星辰从里屋出来,自免不了一番询问,得知事情的经过后不免皱眉,复又道:“星辰,本少与你一同去见阿姐罢。” 星辰自是不敢拒绝,连忙答应。 接过锦甯,三人更是不敢怠慢,便急忙快步走到清心堂。 “星辰姑姑,祖母那里可是出了什么事?”锦甯放缓脚步,柔声问。 “老夫人并无大碍。” 星辰道,随后悄悄说,“只是因二小姐怒极攻心。” 见锦甯面露疑惑,便将事情的经过娓娓道来。 ** 清心堂 内室 “啪!”茶杯砸碎的声音伴着老夫人的愤怒接踵而至:“你这个不孝女!我禾家怎会有你这样的孽种!” 三人快步上前,急忙安抚老夫人,锦甯上前亲自为老夫人顺心顺气。 老夫人渐渐平静了,眼含泪光地拍拍锦甯的手背,还带着未消的余怒道,“甯儿,你与这个孽女说说,她到底做了什么孽啊!” 锦甯垂下眼帘。 打得倒是一手好算盘。 只是她从来不惧与禾锦华对上,便随了祖母的愿,可好? 锦甯微移一步,眉目含惆,“二妹,你这,你这诗作得确实极好……” “只是......”她仿佛有些迟疑,轻咬下唇,“只是你怎可写这种爱意缠绵的情诗呢!别人会怎样看待你啊!” “你才刚过十三,是正好的豆蔻年华,写出这种诗.....你可知你也连累了丞相府的其他妹妹们啊!” 这可是实话,但其实对锦甯没有丝毫影响。 毕竟没人会将她锁在贵女这个狭窄的圈子里。 禾锦华的目光划过所有人—— 老夫人满含热泪,一副深有赞同的悲愤模样。 婢女们眼观鼻,鼻观心,不敢言语。 禾锦垣的满脸厌恶。 以及禾锦甯垂首黛眉微蹙的模样。 她的脑中突然一阵惊雷巨响—— 糟了!她忘记这首诗固然出名,却也是一首情诗! 这本是锦甯前世在荣瑾出军打仗后,锦甯写给他以表相思之情的。 锦甯自然不知这首诗,但词句间颇有她的几分神韵,她几番心思便知晓了定是她前世的诗词。 只是禾锦华不知怎的偏偏挑上了这首,人家都把把柄递在她手上了,她自然要好好地帮二妹妹推波助澜一下。 不能辜负人家了。 真是——重生前蠢的人,重生后也变不聪明啊。 儿妹妹的名声确实打响了,却也真正毁了。 看来短时间内,是没有办法脱了这身臭名了。 可惜了二妹妹一番算计。 唔......今个儿日头不错。 锦甯望向窗外,微眯杏眼—— 心情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