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风拂过,满池莲花曳曳生辉。
妙清心静如水,她道:“妖君不必接连对我说对不起这三个字,因为你信我或者误会我,都与我无关,还有,阿清这个称呼,望妖君往后莫要再叫,本圣后与你,并没有这么熟。”
“阿清。”
陆离抬起头来,急急上前两步。
“你这样对我,是因为你还恨着我,对么?”
听到二人对话,桐雀和玲珑面面相觑,察觉到气氛不对劲,便齐齐往旁边退了退不敢吱声。
“妖君多虑了。”
妙清道:“本圣后从未恨过任何人,即便有过这样一个人,”
妙清笑了一笑:“那他在本圣后心中,也早已经死了。”
陆离眼眸一沉,身子狠震了震。
妙清不再看他,收起伏妖袋后道:“桐雀,玲珑,我们走吧。”
桐雀和玲珑忙快步跟上去。
而红棠看看妙清,又看看陆离,便叹一口气,“等等老子。”然后跟上了妙清的步子。
陆离看着妙清远去的身影,在一片树荫中显得有几分消瘦,如瀑的长发披至腰间。
他只要闭眼稍稍回想,便能记起它们的清香。
头顶那一支木簪,是她最爱的那一只,他曾经问过原因,她说因为他觉得好看,只要他觉得好看,她就一直戴着。
明明曾经,她爱他几乎入骨。
妙清走出去没几步,她在心中盘算着先叫两个人把这边收拾干净,然后再把袖口里的贺礼送去,与天帝打个招呼便回扶摇山。
至于酒席,她没心情再吃,明日长虚峰的比试,她也没有心情再看。
听见身后一阵急促脚步声渐进,她的右手忽然被人一把抓住。
“阿清!”
妙清用力挣了挣,没挣开,她转过身,皱眉,“妖皇这是要做什么?”
陆离看着他,眼神炙热,“阿清,你方才说那些话,是故意气我的对不对?你分明还是在意我的,对不对?”
他这情绪来得莫名其妙,妙清懒得理会,只是冷道:“请妖君放手。”
她的反应却更加坚定了陆离的想法,握着妙清的手更紧了些,眼睛直直看着她。
“我知道这十万年来你一直恨着我,但阿清你知道吗?与你在一处的那几万年,我没有一刻不是真心的,当初我并非故意骗你,我有逼不得已的苦衷,如果给我一个机会可以重来一次,我一定不会再伤害你半分。”
他顿了顿,表情显得有些无力,“我后悔了,阿清。”
妙清想起来,当初阿爹阿娘为封印帝江双双葬身极境之地,她一夜之间成了孤儿,就连爹娘的尸骨,她都未能保全。
她为双亲守孝不过三日,便传来陆离迎娶新妻大办婚礼的消息。
可笑她当初还抱有一丝希望,亲自飞去妖界想找陆离问个清楚,盼着他能告诉自己一切都是假的。
但最后看到的,却是他将心爱之人搂在怀中的场景,冷眼看着她,对她说:“妙清,我之前不过是在利用你,你走吧,从此永远忘了我,不要再踏进妖界一步。”
一字一句都格外清晰。
他怀中的人,是妖皇苍术的宝贝女儿秋烛,那眉眼中的娇柔与温顺还真是她永远也学不来的模样。
妙清拔出遥祝剑向着秋烛而去的时候,陆离没有半分犹豫,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秋烛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