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天内,整座天宫错落有致的分布在大片的云层中,若隐若现的漂浮着。
在九重天朝南的尽头,一道黑色身影穿过浓浓的雾障,黑衫下颀长的腿轻轻一迈,便自无边无际的星辰月色跨到朗朗白日下。
结渊乘云往前慢悠悠行了几步,身后的雾障里急匆匆穿出来另一道黑色的身影,身上带出来一层发着蓝色幽光的细碎星尘,似流水般稀稀拉拉的从两肩掉落下来,又在转瞬间消逝而尽。
他追上前来,将手里拿着的一副层叠的光网打开,朝面前的人身上罩下。
只见一道微弱的金光亮起又熄灭,光网便和结渊身上的外衫融为一体,像是未曾出现过一般。
“我就说你忘了一件要紧的东西吧?我特意带上来的金蝉甲一定要穿好,现在的年轻神仙下手没个轻重,有了这金蝉甲我也就不担心了。”
结渊低头望望自己的衣裳,又抬头望着一脸得意的叶七,神情不悦:“在你眼里我就这般没用,连一个毛头小子都打不过了?”
“打得过打得过,这天上地下就没有你打不过的人。”
叶七似认真似敷衍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整理结渊的衣襟,拉长的眼尾像是轻轻一拨便会流出婉转音色的琴弦,说话的语气却比花药宫后厨的仙嬷还要絮叨。
“今日这个场面,多少双眼睛都盯着你,时时都要注意形象,毕竟总有一日你的名字与我的名字是要挂钩的,你名声受损,也会坏了我的名声,况且你……”
结渊打断他道:“与一个毛头小子比试仙法我还要穿金蝉衣护体,你觉得这传出去名声还会好?”
“不对……”叶七却恍若未闻,摸着下巴将结渊打量了一阵,自顾道:“你今日这身衣裳是不是太显眼了些……”
结渊低头瞧了一眼自己身上暗沉沉的衣裳,又听见叶七嘀咕道:“就算披一身麻布也好看得扎眼,真是叫人苦恼……”
“叶七。”结渊肃着脸色不悦。
若说叶七的眼尾像能拨出婉转音色的琴弦,那结渊的一双眼睛便是映进两道清冷月光的浓墨,尤其在结渊不悦的时候,那两道月光便会黯淡下去,变得寒意森森,叫与其对视上的人禁不住浑身发凉,不敢多看第二眼。
当然除了叶七,他每次盯着这双眼睛看的时候都毫不退怯,反而显得兴致勃勃。
“你到底有没有在认真听我说话?”结渊冷言冷语的:“罢了,金蝉衣我穿着便是,但是你就不要去了,早点回你的玉竹山,最好不要再来月宫了,金蝉衣我会派人送还给你。”
结渊话了,便转过身踏云继续前行。
叶七愣在原地片刻,愤愤甩了甩手里的扇子,望着渐远的身影道:“真是块不解风情的木头。”
又叹一口气道:“算了,谁叫我就是替你操心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