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清在水生阁找到“重伤”的叶七时,正看到他将手里的鱼竿甩出十丈远,搂起袖子和池子里的鱼对骂的场景。
“你这不要脸的臭鱼,我好心替你搭线让你出来喘口气,你不领好意不说,还吃了我的饵食,咬断我的鱼线,这九重天上一个个,真是不识好歹。”
池子里的鱼在他脚下慢悠悠转了两圈,咕咚咕咚吐了几个水泡,便得意洋洋的甩着尾巴游走了。
已经到了拿鱼撒气的地步,想必那日在长虚峰上的争执将他气得不轻,妙清很幸运,在力竭昏迷过去的前一刻,亲眼见到了结渊的仙体被织浆一干等人带走时,以往恨不得能通天入地的叶七神君那副气愤又无可奈何的怂样。
妙清倚在栏杆上,嗑着手里的一把瓜子,阴阳怪气的:“只怪你独钓一只,你看那池子里的鱼,成双成对的,你若要钓就钓一双,不然留一只孤孤单单的在水里,出也出不得,委实可怜。”
叶七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往池子里呸了一声,低声骂道:“整日只知谈情说爱,活该你们化不了人形修不成仙。”
妙清扶着栏杆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叶七听到她的笑声却反而消停下来,若无其事的躺回藤织的摇椅上,拿过来一杯热茶慢悠悠晃着。
等妙清笑够了,他才作出一副同情的样子:“你这万年的铁花刚开,怎的也被撂下了?那日我见到的美人儿这几天硬是没来看你一眼,看这个样子,是被始乱终弃了?啧啧啧,难怪了,受了刺激的老女人果然都很可怕。”
妙清脸一黑,差点脱下鞋一把朝他甩过去。
她顺着鱼池和长廊连接的石桥走上水台,拉了拉衣裙,便一屁股在叶七旁边的藤椅上躺尸,莲花香盈盈,头顶碧天白云飞鹤流霞,徐徐而来清风片刻就让她几乎昏昏欲睡。
叶七没耐心等她理清思绪,喝了两口茶便问:“说起来你那日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认识你十几万年,竟不晓得你还留了这么一手?”
妙清闭着眼睛,“我若晓得的话还能来找你?”
“啧,真是邪门了。”叶七坐起来,放下茶杯,拿起扇子抵在下巴上做思考状,“我当时也承接到了你身体里突然生出的力量,只是我忙着受住那力量的冲击,根本没余力细细探查,它消失得也快,一丝痕迹都抓不住,你现在,可还感受得到?”
妙清摇摇头,当时那股力量凭空涌出,又凭空消失,之后她开启神识仔细将自己的身体来来回回检查几遍,灵穴四门安然无恙,灵脉精气一切如常,除了痛心病似乎痊愈之外,再无其他异样之处。
叶七道:“说来怪,我以为自己受了那股力量冲击之后灵脉会受损,甚至精气竭尽都是有可能的,但那力量回流之后,我竟完好无损,之前受戾气啃噬的内伤也莫名复原了。”又问妙清:“你难道就,一点头绪都没有?”
看到妙清纠结成一团的苦恼神情,想来也是白问,又道:“依我看来,这种种原因,怕是只有你那情夫清楚了,他到底是何方神圣?你是如何勾搭上他的?”
他左一口情夫又一口勾搭听得妙清嘴角抽搐,几次想伸出去一脚把他踢进池子里的脚都堪堪收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