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有军队会在后方行军时,穿戴甲胄赶路。
当全副武装的泾原军将鄜延军给围住的时候,毫无防备的鄜延军将士此刻脑袋都是懵懵的。
这叫什么事,我怎么让友军给围了?
然而,不等他们反应过来,魏充就带着数百披甲执锐的精骑,由熟门熟路的杨庭义指引,直奔姚平仲所在的位置而去。
鄜延军的将士只着袍服,两手空空,又怎敢以血肉之躯去阻拦泾原路的数百精骑。
“奉辛统制之命,抓捕姚平仲,挡我者死!”
魏充一声暴喝,生生吓出了一条奔向姚平仲的通道。
鄜延军的将士无不松了一口气,看来,这只是辛永宗与姚平仲的私人恩怨,不会殃及到他们。
神仙打架,小鬼干嘛掺和其中。
尤其是眼见泾源军如今这架势,鄜延军的将士毫不怀疑,自己若有异动,他们真的敢动手杀人。
辛永宗这个人是疯的。
没疯的话,又怎会因为与姚平仲的一点小摩擦,就带兵围住了鄜延军,难道他就不怕朝廷怪罪。
姚平仲也想不明白这个问题,当他被魏充等人拖拽着,狼狈不堪的带到辛永宗马前的时候,姚平仲挣扎着,面目狰狞的问道:
“辛永宗!你疯了!”
辛永宗扬起马鞭,一鞭子用力抽在姚平仲的身上,打得姚平仲一声惨叫,只觉得火辣辣的疼。
“我疯了?姚平仲!我看是你疯了!我是媪相亲点的先锋,你是我的部将,竟敢公然违抗军令,若不杀你,我何以号令将士!”
辛永宗话音刚落,魏充就把钢刀架在了姚平仲的脖子上,似乎真的在等辛永宗一声令下,就要砍下姚平仲的首级。
姚平仲就没见过这种人。
但众目睽睽之下,姚平仲也不愿露怯,他死撑着道:
“辛永宗!你敢杀我!”
辛永宗居高临下的注视着姚平仲,眼里满是轻蔑:
“我不仅敢杀你,我还敢提着你的脑袋去见姚经略(姚古),问问他究竟是怎么管教的子侄!”
“今日你不听号令,道理上我站得住脚,哪怕朝廷事后追究,也不过是将我罢官。”
“我有媪相关照,不出一年半载,便可被重新起用。”
“而你,姚平仲!你不遵军令,即便死了,也是姚家的耻辱!”
辛永宗一番话,说得姚平仲直冒冷汗。
因为他发现,辛永宗不是在吓自己,他是真敢杀人。
辛永宗见他满脑袋的汗水,对这人越发不屑。
姚平仲这人能打仗,但胆子小,色厉内荏之辈罢了。
金人南下时,姚平仲吓得从汴京骑了匹骡子逃往关西,又从关西逃往蜀地,在群山之中找了个山洞躲了快五十年才敢出来。
史书替他遮丑,说是害怕童贯报复。
这种说法也就听听而已,能躲童贯五十年,姚平仲是把童贯当人瑞了。
辛永宗找人立威,可不是随便指的。
名气低了不行,身份低了不行,倘若真的不怕死,是条硬汉,那也不行。
杀人,那是实在没有办法了,不得不用的下策。
当得知姚平仲不忿自己位居其上时,辛永宗就在等着这天。
“现在,我再问你一遍,是否愿意遵奉我的军令!”
辛永宗眼神阴冷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