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别急,先容儿臣详禀。”夏子海并不如梅浅浅那般惊慌,沉着的继续说道,“虽然儿臣请的是刺客,其实本意却并非要刺杀二弟。儿臣曾无意得知,有人暗中接触二弟手下的人,询问二弟平日习惯以及出行时的安排。儿臣派出暗卫调查过此人,只知这个人身手不凡,武功路数来自江湖,并不属于暗卫。既然对方是江湖人,倘若儿臣派暗卫出动,他暗我明,只怕会打草惊蛇。儿臣也寻了个江湖组织,让他们帮儿臣挖出这人的身份及幕后指使的人。”
“海儿你真的没有打算行刺二皇子吗?”
夏子海摇头笑笑,柔声说道,“母亲放心,儿臣既为儿子,又是臣子,忠孝之道负于身,如何敢欺瞒母亲。再说,二弟尚是皇族中人,我就算心里不喜他,担心父皇太过重视他,也没必要用如此下乘的手段。”
梅浅浅这才舒了一口气,追问道,“查出那人的身份了吗?”
“查出了,这人也是翡月阁的人,但是他当天夜里就死了,死在了三弟的私邸里。”
“是子河这孩子?”梅浅浅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来,思索了一会儿,才道,“这孩子纵然天性骄傲,目中不容有刺,但这些也只因为他身为皇室中人,年纪尚轻,未曾被磨练。但刺杀自己哥哥这样狠辣的手段,不像是他能做得出来的样子啊?”
梅浅浅犹豫着,问道,“会不会是你调查的这人眼见身份暴露,幕后主使之人故意让他死去,然后嫁祸给到子河身上?”
梅浅浅刚说完,就看见夏子海脸上一丝冷然笑意,他冷然道,“大雍太子之位空缺,倘若是为了争储引发的事端,二弟是受害者,三弟若无辜,剩下的便是儿臣和四弟了。三弟性子骄傲,手段暴戾,倘若他做不出来这样的事情,一向研习佛理的四弟也更不可能,那唯一值得怀疑的对象便是儿臣了。”
“不不不,我并非此意,海儿又岂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当然,倘若儿臣有意为之,定会滴水不漏,怎么可能还出动两名刺客,更露出如此多的纰漏,自露马脚,自相矛盾。再者,三弟年纪就算尚轻,这样狠辣的事情难以为之,他不是还有个母亲吗?据儿臣所知,宫中多年无皇子能出世或者健康成长,多亏了姜德妃对后宫妃嫔们的青睐。就连当年南秦公主身怀四弟时差点小产,也正是蒙受过德妃的恩惠所致,可惜毫无证据,无人敢言,致使堂堂南秦公主如今委身在寺院中一心向佛,不敢久居后宫之中……”
“好了好了,都是过去的事情,也都是宫人碎嘴风言风语,较不得真。”梅浅浅突然站起身来,打断了夏子海的话,婉言道,“你也该早些归去了,天色已晚,再晚些就要宫门下钥了。”
夏子海依言离去,临出门前,他停下身子转身对梅浅浅笑了笑,声音低沉温柔,“母亲,我已不再是你足下懵懂无知的孩子,我已年长,知道什么事可为,什么事不可为,请母亲不必为我太过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