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宁远从屋子里走出,通红着眼,瞪着郑泌昌何茂才。
“这......”
郑必昌突然没了声音,瞪大着眼,满是惊恐。
“邱文安!”
胡宗宪提高了声调,邱文安从门外立刻赶来。
“将他押下去。”
“是。”
马宁远将手上的乌纱帽放在胡部堂的案几上,将手伸向前,任由邱文安把锁链扣在自己手上,眼睛仍死死盯着郑何两人。
“部堂大人......”
“河道总管在这,河道监管李玄,是杨公公,是宫里的人,就由你郑大人何大人两位大人一起去缉拿在案。”
胡宗宪狠心低着头,不去看马宁远的眼睛。
“这......”
何茂才望了眼郑必昌,郑必昌也只是傻傻的看着他。
“怎么,有困难?”
马宁远被带出了屋子,门被啪的一声关上,胡宗宪这才抬起头来看着两人,
“那这灾,还上不上报。”
“自然...是要上报的......”
郑必昌心里不安,他不确定那被押走的马宁远是否将自己供出,脑子里也是在那一瞬间尽数变得杂乱起来。
“可,眼下仍有些点还尚不明确,部堂再给属下们些时间,等查明后,再上疏也不晚......”
说罢,郑必昌赶紧起身,顺带着拉起座上的何茂才,“这两天的事务繁多,属下们就不再打扰部堂了。”
胡宗宪不再去看两人,只是冷哼一声,任由郑何二人快步走出门外。
“怪不得找不到马宁远!”
出了门,走了些路,郑必昌这才气愤起来,“原是到这里来了!”
“他胡宗宪怎么又成了这浙江巡抚,小阁老呢,严世蕃又死去了哪里!”
何茂才怒喝着,“怎么什么脏事乱事都是咱们来做,一出了事他们跑的却是一个比一个快!”
“都要你这两天看住马宁远,怎么就能让他先跑来了胡宗宪这里!”
郑必昌幽怨的眼神,望着何茂才的眼。
“你还说我?!”
何茂才来了气,“那你这些天干了什么,你自己心里不清楚?!”
“行了行了,快想法子吧,这些个烂摊子,还不如直接杀了我来的轻松......”
“那我们,真要去他杨公公那抓那李玄?”
何茂才小声着,换来的却是郑必昌狠狠的一瞪,
“那直接你我二人找囚车关着自己押送回京好了。”
......
仍是那间屋子。
不同于上次,那脑海里的人,此刻就站在他沈一石眼前,伴曲起舞。
曲子随着他右手那五根细长的手指快速抡着,也越发的快了起来,中央的蝉翼长衫也因旋转向着四周飘扬张开,那羊脂白玉般的酮体也梦幻般的于那一张一合的蝉翼里若隐若现着。
芸娘戴着红幔纱,除了露在外面的那双会说话的眼,再也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曲毕,舞止。
芸娘望着台上的沈一石,沈一石仍是低着头,一语不发。
只是不停地摸着那琴,不住的叹着气。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