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藏在平渡邪恶势力,把整个平渡折腾的天怒人怨。
胆小的百姓跑的差不多了;
世家豪强有钱有势,手下不缺能人异士,“飞贼”、“流寇”也不很少打他们的主意;
若是“飞贼”肆意妄为,招惹世家,搞不好会给“飞贼”带来灭顶之灾。
而那些拖家带口到平渡安家,做着“淘金梦”的商户和百姓,退路已经没了,又舍不得平渡的产业,不敢离开。
如今,他们唯一能指望的就是平渡官府,希望平渡官府早日平息贼患,恢复安宁;
但如今的平渡官府也陷入困境。
“飞贼们”全都潜藏在在暗处,时不时的出来抢烧杀抢掠,官府虽有无穷手段,却无从下手。
平渡城的变故,牵动朝廷上下所有人的神经;
一场以漳县平渡邑为中心的风暴正在酝酿。
秦正作为平渡城的主官,首当其冲,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各方的压力接踵而至。
首先是来自朝廷的。
秦正存在的意义就是帮朝廷谋财,只要能解决朝廷财政上的窘迫,不管秦正捅了多大的篓子,朝廷基本上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即使秦正需要调动军队,朝廷也给予最大程度的支持。
白先生告诫过秦正,不管秦正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只要能为朝廷“谋财”,就可以高枕无忧,秦正深以为然。
平渡的局势纷乱不堪,各方势力都看在眼里,一个处理不当,丢官事小,丢命也有可能。
所以,秦正找到了何将军,想再给朝廷上交一大笔钱财,换取朝廷的支持。
秦正这一步棋走对了;
不说朝廷,单说州郡两级,为平渡的事吵的不可开交;
支持秦正一方的以州牧韩方童、琢郡郡守秦无疆为首;
主张撤掉秦正的,以州刺史冯蹈为首;
冯蹈一方认为,秦正能力不足,德行有亏,需要重新拟定新的县丞人选。
就在双方交锋,僵持不下的时候,朝廷来了旨意;
“漳县县丞秦正,公忠体国,敕封‘云骑尉’,统帅漳县兵马,行城防、剿匪诸事宜;赏黄金千两,白银两千两,绢五百匹”。
这道旨意直接来自皇帝。
秦正都有些傻了。
朝廷的旨意来了,州牧府,争执的双方停止了争吵。
州牧韩方童、郡守秦无疆一方大获全胜。人人眉开眼笑,高呼皇上圣明。
琢郡郡守秦无疆代表朝廷到平渡给秦正宣旨。
圣旨读完,秦正牙花子都有些疼。
赏赐黄金白银,绢布还可以理解;
至于加封‘云骑尉’是什么鬼。
秦正这个县丞可是文官,现在居然又多了个武职,还是个校尉?秦正有些抵触情绪。
自己好歹是个守备将军吧,怎么一下子又成了校尉了,降职了?!
秦无疆拍拍秦正的肩膀,笑呵呵的道:“小子,不错,真给老子长脸,你可知道我和州牧大人为你的事,操了多少心吗?”
秦正对秦无疆躬身作揖,面带惶恐,道:“大人大恩,小子无以为报,大人日后但有差遣,在所不辞!”
秦无疆很满意秦正的态度。
不管秦正是出于真心,还是假意,至少秦正表面功夫做足了。
秦无疆又对秦正简单讲述了州郡的局势,希望秦正戒骄戒躁,好好当差,不辜负州牧韩大人和自己的一番苦心。
秦正送走了郡守秦无疆一行后,就拉着汤和、刘一柄两人,分析起朝廷此番的用意;
至于赵刚,自动被秦正忽略了。
秦正让赵刚去查找“飞贼”的线索去了。
汤和笑道:“秦头儿,这次收获不错,封了校尉,下次可是将军了!”
汤和的话,引来秦正的一顿白眼儿。
刘一柄接话道:“大人,这‘云骑尉’可是实职,有品级的,大人日后行事会方便许多!”
秦正有些诧异,问刘一柄,道:“那守备将军呢?”
刘一柄看看汤和,汤和没做声。
刘一柄对秦正拱手道:“所谓的守备将军,不过是虚职,所有的城防官都叫守备将军;说是将军,实际上不过是城防令而已;‘云骑尉’,正七品武职,品阶与知县相当,一文一武,都是七品。”
秦正点点头,又问:“那所谓行事方便,具体指什么?”
“那是指‘云骑尉’可以统帅更多兵马,至于‘守备将军’最多不过统领军卒三千,而且还是散官;‘云骑尉’虽然是校尉,却可以统帅近万兵马。如此,难道不是行事方便了吗?”刘一柄接着解释道。
秦正很不解,近万兵马,那不就是将军了吗?
可秦正哪里明白,在大乾,将军乃是凭军功授职。
闲时的将军,大多是虚职,只有品阶,没有实职,也不领兵,并不轻授;
若遇战事、出征,才临时任命将军或偏将;
大多数现役军职最高不过校尉而已。
本朝重文抑武,武人的权柄大大削弱。
皇帝也担心武将的权柄过大,加了诸多限制。
当年,先皇驾崩,还是庸王的皇帝带兵入京,夺得了皇位;
皇帝登基之后,担心其他藩王、武将效仿,对武官加了诸多限制,也就造成如今的局面。
平渡很特殊,捏着朝廷的钱袋子;
平渡的金银收入关系到朝廷的命脉;
这也能理解秦正在会遭到诸多势力的针对;
如今给秦正封了军中“实职”,同样也是勋职,行事就方便多了,有了领兵的权利。
至于朝廷的目的,无非是让秦正好好为朝廷当差,为朝廷“捞银子”,也希望秦正早日平息乱局。
平渡城大肆向朝廷输送金银;
朝廷有了钱,局势就会稳定,朝廷的底气就足;
若有人作乱,直接派兵镇压。
现在,就连那些皇子藩王们,也安分不少。
漳县,虽有朝廷大军驻扎,但基本上很少掺和民政事宜,主要还是为了震慑藩王和世家;
至于如何处理“飞贼”和世家的问题,还要秦正自己解决。
秦正又问刘一柄,“那兵从哪儿来,总不能自己招兵买马吧,那岂不犯了朝廷的忌讳?再说,平渡鱼龙混杂,即使是现在招兵,保不齐军中混进奸细来!”
刘一柄、汤和两人相视而笑,异口同声道:“府兵!”
秦正不理解什么是府兵。
汤和把大乾的府兵制给秦正详细讲述,这才明白两人为何不担心招不到兵。
既然如此,秦正也放下心来。
兵源有了,钱财不缺,至于几个小毛贼,哪怕你武功盖世,也敌不过千军万马。
当秦正明白了其中的关窍之后,招兵的事就交给汤和、赵刚两人负责。
秦正呢,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他打算去“百岁岭”跟杀手们谈笔买卖。
“百岁岭”,这是秦正第二次前来;
上一次很狼狈,被人围追堵截,最后险死脱身,现在回想起来,还阵阵后怕;
秦正这次来的目的是邀请“百岁岭”的人出山,帮秦正清剿“飞贼”。
秦正也有些后悔,当初对“百岁岭”杀手堂的处置方式是不是太过武断了。
现在又去请“杀手们”来帮忙,看来困难不小。
“暗影楼”、“飞虎帮”、“边塞飞贼”,这些势力,过去秦正连听都没听过;
如今这些人却潜伏在平渡,隔三差五出来作案,抓不到任何踪迹不说,还让秦正等人寝食难安;
现在,无计可施的秦正再次来到“百岁岭”,希望能借助“百岁岭”的力量,把这些势力清除出平渡。
秦正怀着忐忑的心情,再次来到“百岁岭”的“杀手村”;
秦正还未进入村庄,就被男女老幼十几人团团围住;
秦正道明身份,说明来来意;
但为首的老妪一直恶语相向,一副喊打喊杀的样子,让秦正头疼不已。
最后逼的秦正说出“我要委托”,老妪的态度才有所好转。
一群稚童、两个中年汉子,把秦正绑了;
秦正也没反抗,任由这些人绑了自己;
秦正被带进村子;
一个黑脸膛的汉子召见了秦正。
两人四目相对,秦正乐了,脱口而出,叫了声“老熟人”。
黑脸汉子的脸更黑了。
那黑脸汉子气呼呼的看着秦正,喘着粗气,双眼冒火,恨不得现在就剁了秦正。
原来此人赫然是平渡“杀手堂”跟秦正较量的五人之一。
黑脸汉子大声骂道:“你这狗官,真不识好歹,我们都放过你了,你居然敢杀上门来,真当我们‘杀手村’的人提不动刀了吗?”
那为首的老妪听罢,大惊失色;
原本以为带来的是客人,没想到带进来的居然是仇人。
老妪气的脸都白了,喝令众人杀了秦正,却被黑脸汉子出言阻止了。
黑脸汉子对老妪道:“小姑,稍安勿躁,等问清楚了再杀也不迟!”
黑脸汉子没好气的瞪了秦正一眼,道:“狗官,来此何事,从实招来。上一次让你侥幸逃了,这次可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秦正的突然到访,打破了村子久违的沉寂。
很快引来村民围观;
还有不少当初参与堵截过秦正的人,给其它人讲述了自己的遭遇,引得全村人对秦正怒目而视。
看来今天的事难以善了了。
不过秦正也没有急躁,沉着应对。
秦正笑着对黑脸汉子道:“不管怎么说,我们也算是老朋友了,不是吗,难道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我带着诚意而来,还请诸位行个方便!”
那老妪哼了一声,接口道:“年轻的‘狗官’,牙尖嘴利!你既然来到我‘百岁岭’,就该知道我‘百岁岭’的规矩;”
“我‘百岁岭’一直隐世不出,外人很少能找到这里,你是如何找到这里的,从实招来;你既然能找到这里,就不可能放你离去;莫不是以为能逃脱了一次,还能侥幸逃脱第二次!”
老妪信誓旦旦道。
“好吧,我侥幸误入‘百岁岭’,也实属事出有因,而各位对我围追堵截,险些让我丢掉性命,这笔账我已经不再追究;
“此次我来此只谈合作,并不是有意生事;若真要对付各位,我直接带兵前来,何需孤身犯险?”
秦正毫不作伪的话,让众人陷入沉思。
“哼,我等与你本来就井水不犯河水,是你偷入我‘百岁岭’,我等才对你围攻的,你就算派大军前来又如何,我‘百岁岭’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黑脸汉子气冲冲道。
“大人远来是客,不得对大人无礼”一个突兀的声音,打断了二人的争辩,“ 是我等招待不周了”。
说话之人,赫然是那位平渡‘杀手堂’管事的老者。
老者又对黑脸汉子呵斥道:“还不给大人松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