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何保证?”
迟洮环伺了下无人的花苑,故作姿态地犹豫。
“我应该告诉您,她哪里有别于其他女子吗?”
“别告诉我她喜欢女人。”
“您猜的真准。”
“藏得挺深啊。”
可行的联姻对象翻来覆去就那么两手,其他不是门不当就是颜不对,迟舜脑内几秒就能过一遍。
但愣是找不到蛛丝马迹,只能感慨道:
“一个个表面都很正经,没想到竟有百合。”
老家伙想什么呢?迟洮中止了他的恶意揣测。
“猜的真准,准是错的。”
“别卖关子,快说。”
年轻人不讲武德,天天戏耍他四十多岁的老同志,迟舜很不爽,本来关十五天,他现在改主意了,凑整,把女儿关够二十天再说。
“她是以男孩身份与我结实的发小,只是应付家里人才找我结婚的。
我们的友谊,情比金坚。
放心,不会变成庸俗的男女之情的。
所以她并不会干涉我的私生活,反而她人很好,菓儿大概会喜欢她。”
“但愿如此……呵呵。”
迟舜觉得侄儿想得太美了点,所以没藏住呵笑。
虽然他也挑不出问题,但是丰富的阅历告诉他:
人生就像一场闹剧,当你预感一帆风顺时往往天不作美,你觉得前路断绝时反而柳暗花明。
现实没有逻辑可言,它想怎么任性安排,凡人也只能接受荒诞命运。
苍天莫测,迟舜忽然感觉渗得慌,必须来根烟才能镇定。
“现在学会抽烟没有?”他问迟洮。
“不学。”
“好事。”迟舜略有感慨:
烟民未必不幸福,但是不抽烟的生活估计都挺美满。”
迟洮见缝插针:
“我给您点火。”
迟舜微微侧身,凑近挡风的手,努努嘴:
“不抽烟还备个打火机,是个进步的。”
烟雾吐出一圈又一圈,很像小孩子看的动画片里的魂环。
他忆起了早逝多年的妻子。
“菓儿是她留给我的宝物。
情深不寿,总得给我个牵挂。
她是知道这点才非要把孩子生下来,不然还能再多活些时间。”
“我没见过叔娘,不过照片里的人非常的美。”
“当然。”迟舜无比骄傲地爱赞:
“你没有见过她是你的遗憾。
她就是这片天地里最可爱的女人。”
迟洮不置可否,他当然觉得菓儿更胜一筹,不过还是顺着叔父意思。
“毕竟是东洋第一美人。”
“不,世界第一。”
迟洮哑然失笑。
“您是真爱她。”
“呵呵……不说她了,她是个坏女人,骗了我整个余生都在想她。
你要不来根烟试试,真的。”
迟舜红了眼圈,有些抽鼻子,嫌出糗,便故作姿态去递烟,转移迟洮注意力。
“不抽。
您如果不是忍不住也还是少抽,菓儿非常非常讨厌那股味道。”
“她装的,你个傻子。
因为你不抽,她表现得极度厌恶烟味儿,会让你觉得她很乖吧。
我劝你抽烟,你一抽,她就变卦了。
到时候说不定改口说,‘虽然烟味很难闻,但是抽烟时沉思着很有男人味,我也最喜欢。’”
“这样啊……”迟洮狐疑地打量着,他不信,“您又是怎么知道的?”
“她妈妈就是这样的。”
沉默了三秒,迟舜才说:
“我年轻时不抽烟。”
迟洮一时无言。
此刻时间也不早了,迟舜拍拍他肩膀,潇洒弹散烟灰,走人。
临了欣慰地笑了笑。
“菓儿,就交给你了。
别让我和她失望。”
“一定。”
轻飘飘的肩上空气,忽然变得很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