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卿也是太宰的人,他是金公在雒(京)大时的师叔,太宰的嫡系学弟,我的直属上司。”
也许能说服他人,但是说服不了迟洮,他的沉默只是在思考接下来的话术。
“情有可原,但我不原。”迟洮理解却不赞同:
“不争有无数个借口。争,只需一个理由。”
“什么理由?”柳孜陈奇道。
“我想争。”
两人沉默良久,偶尔探视迟洮,却不说话。
迟洮也不强扭这俩老瓜,别说甜不甜,就算他们愿意,也是老瓜,不好吃,便说:
“你们只需领着经学系那群墙头草保持中立就好,我不为难你们。”
裴魁旭听后大喜:“我们一定会与金公、不、启明观察,划清界限,你尽管放心。”
说完,就要起身,端茶送客。
他们没有同金启明作对的胆量,但是不给迟洮面子的勇气,不止有,还很多。
这时,迟洮面如春风,很识趣的拱了拱手,似要告辞,柳孜陈藏不住了笑容,起身回礼,随即——
因为他们都掩不住在笑,迟洮也终于压不住了刀。
拔出勋刀,刀背向前,两位老人的肩膀都挨了重击,腰背一闪,膝盖一酸——
他们非常自愿的,坐下。
滚烫的茶水溅了他们满身。
两声痛哼,不知是烫还是疼。
“本来都要走了,您二位盛情难却,自行坐下后又请我坐下,唉,我也不好推辞。”
迟洮没办法,只好也跟着坐下。
两位老人脸色铁青,敢怒不敢言。
他们知道迟洮大抵是不敢杀他们的。
可万一呢?
没有人敢去试探迟洮底线,因为这些人都蒸发了,就像冰彗星直面太阳,远时不觉烈,待近时晚矣。
强压下这口暴怒,裴魁旭说:
“你莫要逼我等,投了翁公那是万不可能的。”
施压得差不多了,迟洮这时终于抛出了真实目的:
“给我牵线,我要见曾畅,在一个绝对私密的地方。”
柳孜陈率先明白过来,叹道:“这才是你见我们的目的啊。”
他知道迟洮已经发现了蛛丝马迹,要找个陪他演牵丝戏的大师。
曾畅此人,东冶大学毕业,是金启明于东冶大学任教授时的得意爱徒,心腹中的心腹。
更关键的,曾畅是现任长乐道巡治司司长,掌管长乐的最高暴力部门,虽尚未入道执院,却也只是程序问题,早晚的事。
只要搞定了他,东冶的天就搞定了黑夜。
至于白昼的另一半?
有了夜色掩护,也许有、莫须有、一定有的罪恶,必将浮出水面,重见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