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兄,昨日柳师爷想必都跟你说了。”
“我今日带郑奎来,正是为了李春来命案一事,还请世兄千万不要怪罪!”
夏敬修担心梅德禄心中不快,立刻起身解围。
梅德禄听了夏敬修的话没有说话,反而沉吟起来。
毕竟夏敬修只是一员武将,而且后台极硬,事情做了便是做了。
而自己考虑的就多了,这命案关天,万一出了纰漏,上级考绩下来,安度晚年是别想了。
不过当朝首辅大公子的面子自己也得给,索性就让他们对峙一番。
“敬修你的面子我还是要给的,再者说有一告就有一诉,是该让双方见上一面!”
“不过眼下不是说话之所,先前告首之人,正押在狱中,咱们不如去大牢前对峙如何?”
夏敬修看了郑奎一眼,郑奎点了点头。
“世兄所言极是,我们现在就去对峙如何?”
“嗯~就如敬修所言!”
梅德禄回首看向门外:“来人呐,去大牢!”
河目县大牢门前,两队兵丁来回巡逻,大门上的匾额写着‘大牢’两个字。
大黑此时正跟在郑奎身后,他也认得几个字,瞪着驴眼看向匾额,小声嘀咕:
“奎爷,这【牢大】两字作何解释啊?”
身旁的士兵冷不丁听见驴说话,脑海中只有一个字‘妖’,转身就想逃。
但是县太爷和夏敬修都在身旁,只好强装镇定,只不过将身形悄悄藏在两位上官之后,给自己留下一线生机。
郑奎察觉到周围士兵的变化,也不回答,朝着驴脑袋拍了一下,示意他闭嘴,该说话的时候再说。
大黑委屈的像个三百斤的孩子,紧闭着嘴,尾巴甩的啪啪响!
大牢门前早就搭了凉棚,棚内放着几把椅子。
梅德禄几人分宾主坐下之后,狱卒将马石、马树两人押了出来。
这二位卧龙,虽然只在狱中待了一晚上,可这副尊容非常的不堪入目。
两人身上都有武艺,但为了避免暴露,佯装不会。
狱中的小混混这一晚上可没少折腾他们。
尿盆子一晚上不知道端了多少回,就没睡个囫囵觉,这会还是迷迷糊糊的。
“跪下!”
一旁的差役喝道,两人没有挣扎,顺势瘫倒在地。
这两人身上的尿骚味,冲的人睁不开眼睛。
梅德禄勉强走到两人近前,伸手指向郑奎:
“你二人指认的郑奎,是不是此人呐!”
马树好不容易睁开眼,顺着梅德禄的手指看过去,一眼便看见郑奎:
“县...尊、县...尊,就是此人,就是此人呐!”
马树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被一水火棍打在腿弯,一下子又跪了下去。
“大胆,大人问话,你敢站起来!”
马树身旁的马石嗫嚅:“郑屠不也坐着吗?”
啪啪啪!
差役没等梅德禄发话,反手抽了马石三个脆的。
“这里哪有你问话的份?若是再不规矩,小心你的嘴!”
马石捂着嘴不敢再说话。
梅德禄接着又问马石,指向一旁的毛驴:“这驴是李春来的?跟你们在郑奎家中见到的一模一样?”
马石被打怕了,斜着眼看了毛驴一眼,重重的点了点头。
一不小心又扯到脸上的伤口,想叫又怕挨打,龇牙咧嘴的十分滑稽。
梅德禄问完,转身回到座位,看向夏敬修:
“敬修,方才这话你都听到了,李春来的驴无缘无故怎么会出现在郑奎家中,这总得有个解释吧!”
说话间,还特别在‘解释’二字上加重了语气。
夏敬修明白他的意思,什么‘解释’不重要,重要的是有‘解释’。
“世兄的意思小弟明白,小弟这里还有个证人,不过这证人有些独特,待会还请世兄不要慌张!”
梅德禄没明白这证人有何特殊,不过想他为官三十年,什么证人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