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见寿宁侯!”王先生瘸着条腿,面容忧郁。
他乡试中举后,骑马摔断了腿,导致无法参加会试,仕途尽毁,本来想找关系,在家乡谋求教谕之职。
可他是浙江人,浙江举人不如狗,遍地都是举人,怎么可能让一个瘸子当县学教谕呢?
本来家境就不富裕,托人找关系又花了一笔钱,家境雪上加霜,父母病逝后,他就来京师谋职,给人做幕僚。
辗转数次,进入寿宁侯府做幕僚,其中辛苦,不对外人言。
“东厂要抓我,王先生要救我呀!”张鹤龄抓住王灝的手。
“侯爷莫急,把事情经过跟在下说一遍。”
王灏对老张说:“先请东厂兄弟去偏听喝茶,拿最好的东西招待他们,每人再封五钱银子。”
“五钱太少了,直接给一两!”
“侯爷,钱多烫手,五钱恰到好处。”王灏厌恶张鹤龄这暴发户模样,可他还得为其出谋划策。
张鹤龄乖巧点头:“按照王先生说的做,快去!”
他十分信任王灏。
从正德八年后,皇帝和他们兄弟撕破脸,多亏了王灏斡旋,才让他们兄弟躲过前朝的明枪暗箭。
二月份时,皇帝病重,也是王先生指点他,入宫说服张太后,谄媚杨廷和。
果然,从那之后,前朝不再找他的麻烦,还帮他平事。
这次蒋冕就帮他压下刘彭年弹劾奏疏。
王灏听完,目光闪烁:“东厂来人,和粮储之事无关,应该是和豹房有关。”
“侯爷,您近来和豹房可有关联?”
张鹤龄闻言一苦,让侍奉的人都滚出去,才叹口气道:“不瞒你说,我那外甥哪里肯理我呀?”
“都说外甥跟娘舅亲,呵,我那外甥,恨不得我死!”
“朱家富有四海,我是他亲舅舅,拿点东西怎么了?”
“他就是个没良心的,他小时候我多宠爱他,他忘记了?我对他的好,比对我亲儿子好一万倍!”
“他当皇帝了,我拿他点东西怎么了!”
听着张鹤龄吐槽,王灏嘴角抽搐:“侯爷,此事怕不是皇上的意思。”
“东厂厂公亲自登门,是官面上的事。”
“您仔细想想,您和豹房侍奉的人,可有关联?”
张鹤龄有点懵:“他家的门都不让我登,能有什么关联啊?”
“对了,过年你回家祭祖时。”
“我后背长了个瘤子,请太医院院使吴杰诊治的,他药到病除。”
“治好后,我给他送了十颗东珠……”
“不会是吴杰出事的缘故吧?”
吴杰昨晚被抓,京师已经人尽皆知了。
王灏神情一紧:“昨日的消息,华南在东厂诏狱被毒杀,夜间吴杰就被抓捕了,怕是和此事有关。”
“不过,侯爷莫慌,您只是送礼感谢医治之恩,应该不会牵连您的。”
可是,张鹤龄欲言又止,把王灏吓了一跳:“您还有和吴杰有关联?”
“年后吴杰变卖家产,我觉得有利可图,就低价入手了。”张鹤龄支支吾吾道。
完了!
王灏震恐道:“这是有人设陷阱害您啊!”
“现在知道也晚了,王先生想想办法救我呀!”张鹤龄眼泪都出来了。
谁也没想到,吴杰暴雷啊!
馅饼成大雷,张鹤龄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