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经过调查,这张火票,出自兵部主事高禄之手,高禄是张鹤龄的姑父,也是太后的姑父。
查到这里,丘聚就知道捅到马蜂窝了。
皇帝极力规避外戚,可前朝偏用张氏二侯,逼开仁寿宫的宫门,驱使太后和皇帝摆明车马开战。
可到此不查吧,华南谋害皇帝案,已然甚嚣尘上。
仅今日朝议,就收到74封奏本,请求皇帝将华南案移交三法司,严查到底。
东厂不查,大理寺查。
已经箭在弦上,没有退路了。
丘聚思索其中深意,这布局到底是从何时开始的呀?
正想着,寿宁侯一身锦袍,趾高气扬,一众小厮提笼牵狗,奉伞提壶,众星捧月般走出来。
“参见寿宁侯。”丘聚态度恭谨,这是他为官之道,知道谁能惹,谁不能惹。
这位虽和皇帝不亲,却是太后的心头肉。
若惹太后不快,处置他这等太监,皇帝也说不出一个“不”字来。
“丘厂公,我举报,我弟弟张延龄也参与了!”张鹤龄开口就放大招。
卧槽!
丘聚还在想着帮张鹤龄擦屁股,结果张鹤龄直接自爆,把建昌侯张延龄也牵扯进来!
这回事情大条了!
他肯定兜不住!
“寿宁侯,此事可做不得玩笑,你要想好了再说!”丘聚暗示他,别乱说!
可张鹤龄傻乎乎道:“我坦白,我收购了吴杰的宅子,土地是我弟弟收购的,其他的事情我都不知道,你们可不能冤枉我呀!”
这尼玛!多脑残才能说出这话呀!
哦,寿宁侯说的呀,那没问题了。
这脑残敢戴皇帝的帽子,太监何鼎持金瓜锤要锤死他,被弘治皇帝拦住,事后张太后不顾朝臣劝阻,杖杀何鼎,此事不了了之。
张家人,早被太后宠坏了,说出什么逆天话,都不意外。
“请寿宁侯屈尊东厂。”丘聚没法调教这蠢货,关键仁寿宫那位,还想指望着脑残当武则天呢。
“哈哈,无妨,只要将秀宁楼上的汪姑娘请来弹曲,我就不觉得闷了。”
张鹤龄以为把弟弟拖下水,就皆大欢喜了呢。
“必不使寿宁侯失望。”
“哈哈哈,丘厂公客气。”
张鹤龄心情大好,走在丘聚前面,仿佛不是被抓去东厂,而是去东厂莅临指导:
“本侯听说沉香楼上的陈姑娘,做了丘厂公的入幕之宾。”
“陈姑娘画技精湛,京师闻名,不如请厂公割爱,请陈姑娘入东厂,为本侯作画一幅。”
丘聚整张脸都黑了,你都进监狱了,还他吗惦记我媳妇呢?
“陈氏能得寿宁侯抬爱,是她的福分,我这就打发人回去,让她去东厂侍奉。”丘聚咬牙道,内心恼怒至极。
民间皆说,太监配娼伎,天下一对。
太监的女人,低人一百等。
士林有赠予妾室的风气,但没人要太监的女人。
张鹤龄跟丘聚索要女人,明显是恶心丘聚,嘲笑丘聚你一个太监,收入房中那么多女人干什么,你能用吗?
丘聚恨意暴增。
“哈哈哈!”
张鹤龄大笑出门,一马当先。
他身边群星环绕的小厮们,比东厂番子都多,个个身穿锦袍,趾高气扬,好似东厂番子,是他们的跟班似的。
丘聚眸光阴鸷,恨光闪烁,推你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