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风遥轻笑起来：“现在谁管这些？而且我也想象不到她被这些规矩约束的样子。”

“等等，女人？”

翻译器忠实地将人称代词传递给露西。对此，夏风遥面色如常：

“很奇怪吗？都2076年了。”

夏风遥将第三根pocky叼进嘴里。

“我费了好大工夫才申请到和她一起来夜城执勤的差事，这甚至是个总部直连的岗位，当时就想着来能成事的地方做些事业，心高气傲嘛。结果我们来夜城第一天功夫她就失踪了，多方打听是半点音讯也无。我现在想做其他事的心也淡了，只想着多攒些情报和资源找回她。”

夏风遥叹一口气，自我安慰道：“幸好，她不是容易死的人，教我还有些希望。”

露西看着夏风遥道：“至少你还有优渥的职位，值得信任的长官朋友。我觉得你比夜之城九成九的人过得要好些。”

夏风遥勉强笑一声，回道：“长羡蜗牛犹有舍，不如硕鼠解藏身。各有各的难处，互相艳羡罢了。难得有机会，你也说一说，你的情况是怎样的？”

“如你所见，我是个黑客，天生就是。”

露西点起第二支烟，袅袅的烟雾将思绪带去久远的回忆。

“那年，十岁，还是十一岁？记不清。我父亲本就是荒坂的人，他发现了我的黑客天赋，把我拉进公司，开始了短暂的压缩式培训。当时他们开的条件很是优渥，所以我有一段时间还想过训练艰苦些也正常，挺一挺就过去了。”

夏风遥点头道：“在荒坂三郎精力充沛的那个年代，荒坂的人才收拢体系的确冠绝天下。从东京、大阪到顺天、江口，巴布亚新几内亚、内罗毕、法兰克福……荒坂网罗的人才能填满国籍表。现在虽说水平有所回落，也处在一流水平。”

“荒坂的培训也是名不虚传。严苛、重视实践、让人快速成长成熟。”

“催生花果，自然是为了急切食用。”

“不错。我到荒坂一年不到便完成了他们所谓的培训。黑客技术以及，荒坂的价值观教育。它要我们忠诚于荒坂，并承诺应有的回报。于是我和一群用你说的那套网罗体系自全世界收集来的天才黑客被套上深潜设备，一头扎进旧网的残骸里，为他们打捞数据。”

“行于旧网，虫蛇瘴疠，荆棘缠身。”

“比那更为恐怖。”

露西的声音愈发低沉。

“在第一个月，我们就失去了三分之一的同伴，他们有的被旧网的AI盯上，撕成碎片；有的险险生还，却意识却已模糊不清，不是痴傻，就是疯魔；有的受不了压力，干脆得了赛博精神病；还有一个阳奉阴违的，被荒坂发现处决。他们的命去得太轻易了，就好像他们不是世界各地辛苦网罗来的天才黑客，而是自苏石化以协议价买来的醇二。”

“公司的作用便是将一部分人产生的价值通过分配手段转移到另一部分人身上。所谓终有回报自然是谎言。”

“哦，那羲和有什么不同？”露西抬眼看向夏风遥，有些意外公司员工也会持有这样的观点。

但是想从这个世界的其他公司寻找不同，大抵又是另一种天真。话至于此，夏风遥也不愿骗她，只道：

“羲和科技当然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