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成沉默地点了点头。

陈老头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天相之书也有些开始压不住对方的异变了。

事实上，对方一直在苦苦支撑，但在看见柳成出现之后，像是彻底的放下了重担一样，精神一旦松懈，异变就无可挽回。

他早就被彻底击溃了，只是最后吊着一口气。

柳成看着对方在自己的面前一点一点地转化成自己熟悉的怪物，摇了摇头。

“你还有什么别的话要说吗？”

“没了。”

陈老头释然一笑，“真是的，老头子我最多再过半年就能退休了，结果你们这群家伙一个个的就是不让我省心，罢了，他们早就在等我了，老头子我苟活了这么多年，早就够了。

用你的那把枪，最后的再送我一程吧，老头子我没有骗你，那是我最好的杰作了......”

柳成点了点头：“拉沃斯小姐很出色，我很喜欢。”

听到了柳成的肯定，陈老头面色狰狞的脸上绽放出一丝笑意，“你喜欢就好。拉沃斯小姐吗？

真是个好名字，我就知道你会喜欢它的。”

陈老头的声音越来越小，逐渐变成了一阵阵无意义的嘶吼之声，眼神之中的疯狂和挣扎愈加浓烈。

“你其实是能活下来的对吧，如果不在这里等我的话？”

回应他的只有一声声痛苦的嘶吼。

柳成站起身，拔出了拉沃斯小姐。

拉沃斯小姐的枪身之上散发着无比炽热的气息，金色的光芒不断流转、跳跃。

不知道是否是错觉，柳成竟然从这把枪身上感受到了一些莫名的情绪。

“连你也会难过吗？”

金色的子弹从拉沃斯小姐的枪口喷吐而出，“下辈子再见，吾友。”

巨大的轰鸣之声炸响，强大的冲击力让整个钟表店巨震，那些零散的机械零件和重物倒塌了一地，货架一排排地全部跌倒，整间屋子一下子坍塌了一大半，将李老头残破的尸体彻底的埋葬。

破旧的怀表叮当一声掉落，

金色的火焰在漂泊的大雨中愈演愈烈，借着店铺之中的那些汽油等易燃物，肆意地在火中燃烧了起来。

柳成默默地转身。

这样也好，这一场大火之后，应该什么都不会剩下。

不会有人知道他变成了个怪物，也不会有人知道他违反了规定，将截留下来的情报交给了一个外人。

他们只会知道，有一个异能者袭击了这里。

他作为一个英雄死去，而不是一个叛徒，更不是一个胆小鬼。

这是他能够对对方做出的最后的报答了。

从以往寥寥的几次和陈老头的交流之中，他依稀听出了对方话语中的后悔之意。

逝去的人走得痛苦，活着的人也未必安宁。

“苟且地活下去，可从来不是什么罪过啊。”

柳成手握着拉沃斯小姐，黑色的眼瞳变得无比的猩红，充斥着渗人的杀意和决绝。

很好，要算的账又多了一笔！

所以，所有挡在我面前的人，都给我去死好了。

如果想要活下去都是一种罪的话，那就让我罪无可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