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知县轻咳两声说道:“小姑娘,君子重义而轻言利,你年纪还小,可莫要误入歧途呀!”刘启铭说道:“君子和君子之间,当然可以互相重义。君子面对小人的时候,不谈利是办不成事的。小人喻于利,是他们的天性。”
罗知县问道:“哦?你凭什么说,追逐利益,是小人的天性。岂不闻,人之初,性本善乎?”刘启铭说道:“人刚生下来的时候,自然有爹娘养着,不用自己发愁生计,秉性当然淳朴善良。等人长大之后,又有哪一件事是容易的?这位先生,普通百姓想要混个温饱,满足日常所需,尚且需要拼尽全力,怎么可能指望他们不言利呢?”
陆师爷说道:“巧言令色,难道为了吃上饭,就可以一点脸面都不要的吗?”刘启铭讪笑着说:“连饭都吃不上了,还要脸干吗?我不否认,有的人宁可饿死,要会坚守忠孝节义。但这些人,两只手就能数的过来,根本就不可能让全天下的人都去学他们。他们是特殊的,不具有普遍性。”
此时,张秀兰从靠近路口的村民家,要来了三杯奶茶,回到了村口。看到了罗县令和陆师爷,正在和刘启铭讨论人性的问题,生怕刘启铭说错,得罪了他们。小跑上前,放下杯子就下跪行礼说道:“民女张秀兰,见过老父母,见过陆师爷。”
罗知县认出是张秀兰,连忙摆手说道:“张姑娘,本县便服来访,不必拘礼,起来吧。”张秀兰起身,轻踢了刘启铭一脚说道:“愣着干嘛!还不快点拜见县尊。”刘启铭惊讶地问道:“您就是县令?”
陆师爷笑着说道:“如假包换,哈哈!”刘启铭这才想起,没有功名在身的平民,见官不跪可是重罪,立刻跪下行礼说道:“草民刘启铭,见过老父母,见过陆师爷。”
罗知县也惊诧地问道:“你就是刘启铭?”刘启铭点点头说道:“对呀!我就是呀!”张秀兰说道:“老父母,他就是我的夫君。这个是我妹妹,张苦妞。”苦妞说道:“见过老父母,民女叫苦妞。这个大帅哥,真的就是我的姐夫,民女不会认错的。”罗知县好奇地问道:“哦?你说说看,你为什么不会认错人呢?”
苦妞笑着回答道:“因为他脸皮够厚,懂的也多,别人学不来的。”罗知县和陆师爷一起捧腹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张秀兰抱起苦妞,就打她的屁股,说道:“老父母,舍妹都是在胡说,您可别当真。”
罗知县慢慢止住了笑声说道:“本县此番前来,就是想要视察下山村,顺便找刘小先生,畅谈一二。刘小先生快起来吧!”刘启铭说道:“草民谢过老父母!”说罢便起身站了起来。
罗知县微笑着说道:“小先生不必如此客气,称呼一声老罗就好。”刘启铭也说道:“那您叫我小刘就成。”二人相视一眼,仿佛找到知音一般,笑了起来。
陆师爷说道:“你们看村子里面,开始做饭了,炊烟,炊烟怎么升起那么高?”刘启铭解释道:“我们村,除了自己在家种地的,其余人都是我的员工,我承包他们一日三餐。够进的食材,交给了一些婶子们。她们一个人就要做出来几十口子的饭菜,所以炊烟也集中了起来。等到工人大食堂建起来,炊烟肯定比现在还要高。”
罗知县问道:“小刘啊!你们的工人待遇这么好,有钱,包吃,教认字还发新衣服,你就不怕往后没人种地吗?国朝以农为本,长此以往,岂不是要天下大乱。”
刘启铭说道:“种地和做工,本质上都是一种谋生的手段。在我招工之前,我们村一人平均不到八分地,吃了上顿没下顿,矛盾点在于人多地少产粮少。要么减少种地的人,要么增加耕地数量,要么增加每亩的产量。”
刘启铭捧起杯子,喝了一口奶,继续:“增加耕地和增加亩产,都是个漫长的研究和发展的过程。但是招工不同,有钱就能直接招人,一部分人出来做工,剩下来的农民,能耕种的土地就变多了。至于做工比种地收入高的问题,也容易解决。我们村有农业补贴,种地多,产量高,都是有钱拿的。而且做工或者经商赚的钱,是要抽一部分,补贴给农民的。”
陆师爷问道:“你抽工人的钱给农民,工人们不反对吗?”刘启铭说道:“反对也行,自己回家种地去,等着发补贴吧。”罗知县问道:“自古以来,都是种地交税,发放补贴也太惊世骇俗了吧!”
刘启铭说道:“民以食为天,是万古不变的真理!种地的越来越穷,本身就是一件不合理的事。可是种地收粮,又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以后我不仅要给农民发放补贴,还要兴修水塔,水库,化粪池,培养一批专业的农技员,让农民们的日子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