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建章似乎有些明白了程媛媛为何会入了他母妃的眼,会撒娇哄人,但也有胆识,听说差点把三个恶奴打死,这事一般公主做不出来。
提到边关的事,姚建章就止不住叹气:“天烬国这些年南征北战,它周边的中小国家基本都被扫平吞并了,现在又屡次犯我边境,其不轨之心不言自明,今日父皇朝会上说起这事,也是一脸愁容,太子一党借机提出让我去处理边关的战事。”
“什么?让你去和天烬国那群噬人的怪物对抗?你父皇同意了吗?”
姚建章沉重的点点头,“父皇意思是让我去边关历练历练。”
“糊涂!”淑妃一脸的担忧与恐惧,“我去和你父皇说,这北疆之地咱不能去,要去让她王嫣的儿子去!”
“母妃!”姚建章低喝,“这是父皇的旨意,难道您想让我抗旨吗?还是你想干涉父皇的决定,让他另派人选?”
淑妃颓然坐了回去,后宫不得干政就像一道魔咒,把这个母亲对孩子的爱紧紧禁锢,不能表达。
程媛媛左右看看两个被悲伤笼罩的母子,犹豫着开口:“三哥,你什么时候去边关,可不可以带上我?”
淑妃和姚建章同时用无法置信的表情看向程媛媛,淑妃瞪着程媛媛:“你瞎说什么胡话?”
“我没说胡话,”程媛媛认真的看向淑妃和姚建章,“我虽然生而为女,但这并不是我能决定的,我只是想为我的国家做点什么,如果战争之火真的烧到了咱们醴国,不知会有多少人家破人亡,天烬国狼子野心,手段残暴,到时候咱们又能有谁能独善其身?我只是想提前面对最坏的事实,你们也许会认为我不自量力,可我真的想为抵御外敌出一份力。”
程媛媛的陈述发自肺腑,所以感人至深,但这并不能说动淑妃和姚建章。
姚建章说:“你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毕竟女流之辈,从小学的也都是女红刺绣,和管理后宫,治家之道。”
程媛媛摇头:“三哥说的那些我从未学过,我只学过御兵阵法和治世之道。”
姚建章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显然并不相信程媛媛所说的。
淑妃皱眉:“静姝,休得再胡说,你能懂什么治世之道!”
程媛媛知道她空口无凭,所以必须能拿出说服对方的东西。
脑海里出现大段大段的驭兵之策,不属于程媛媛的记忆,而是原主姚静姝的。
程媛媛将大段大段的策略用颇具感染力的语调说出来,淑妃和姚建章脸上的怀疑被震惊所取代,当程媛媛说完了,淑妃和姚建章还没来得及发表看法,只听门外传来一声声击掌之声,随着击掌声越来越近,姚勇从门口走了进来。
三人立刻收拾起所有表情,跪地给姚勇请安。
姚勇让三人起身,一双看不出是何情绪的眼睛盯着程媛媛。
程媛媛没抬头,感受到君王的盯视,不紧张,只是有些期待,她知道姚勇每天这个时间都会来月华宫,她挑这个时候将姚静姝不为人知的才能公之于众,就是想让姚勇知道,他这个容貌有损的女儿,即使不能用来联姻和亲,也可以送去战场做炮灰用用。
姚静姝这么多年倍受欺压,她无数的心里话无人倾诉,所以她把所有怨愤都化作了读书的动力。
姚静姝之前住的那座宫殿,是她母妃曾经居住的,她母妃舒儿,是个有才情的女子,据说当年非常得姚勇宠爱,舒儿不仅有才情,对于军事也很感兴趣,这让她区别于后宫里的其他女子,如此更令姚勇着迷。
舒儿因生产离世后,几乎没给姚静姝留下任何金银财物,就只留给她书房里整柜整柜的书籍。
姚静姝短暂的生命里,最大的成就便是将书房里所有的书都读了一遍,她很有天分,且过目不忘,程媛媛却没能继承姚静姝的先天优势,脑海中关于那些书的记忆,她并不能运用自如,只能像平时翻书一样,有需要的时候,把相关记忆翻出来看一看。
姚勇似乎想起了那个过世的宠妃舒儿,看着程媛媛的目光,从最初的莫测到现在的柔和,末了叹了口气,“你还真像你的母亲,她虽然是个女人,却怀揣着家国情怀,整日想着要去战场上看一看,可惜,她没等到那一天。”顿了顿,姚勇直视程媛媛的目光,“你想去北疆?”
程媛媛慎重点头:“也许我也像母亲那样,怀揣着护国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