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去吧。”姚勇说完,便径自向着月华宫后殿走去,淑妃想说什么,却还是被后宫不得干政这一禁锢给束缚住了,随着姚勇,也走去了后殿。
姚建章似乎没想到事情是这个结果,目光从姚勇的背影转而回落在程媛媛身上,“你可想好了,战场上刀剑无情,没人会顾及你是不是公主也没人顾及你是男是女。”
程媛媛抬头,对上姚建章的目光,“这世上,已经没什么是能令我感到害怕的了。”不完成任务,她怎么回家?还有心中的那个亟待实现的奢望,也许他就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里等着她呢,她不四处走一走,怎么增加与其重逢的机会?
姚勇对姚建章的任命很快下达,令所有人都感到意外而不可思议的是,这个任命里还有一个人,一个似乎绝对不会出现在这次任命里的人。
“静姝公主?我怎么从未听过皇上还有这么个公主?”
“是啊,我也没听说过。”
“……”
如此议论不一而足,而当事人正在幽香阁里看着宫女嬷嬷一边抹泪一边给她收拾行装。
“你们若是舍不得我,不如跟着我一起去?”程媛媛勾唇对几人说道,几人立刻不哭了。
过了一会儿,夏花把包裹送到程媛媛旁边的矮桌上,咬着唇,似有犹豫。
程媛媛抬眼看夏花,目露询问。夏花支吾了半天,才下定决心:“公主,此去北疆路途遥远,你身边也没个伺候的人,不如让夏花跟着你一起去。”
“你也说路途遥远,不仅遥远,还凶险,你敢跟着我?”
夏花张了张嘴:“不敢,可是……我想跟着公主。”
程媛媛诧异,“为什么想跟着我?就不怕此去就再也回不来?”
夏花垂头,一滴泪从眼角滑落,“奴婢生小便没了爹娘,不到五岁便被买入宫里,人人都说宫中会享尽荣华富贵,可是奴婢不这么认为,虽然每天都吃饱穿暖,可是就像公主说过的,我们都是笼中的鸟儿,羽毛鲜艳又能如何?每顿饱餐又能如何?我们终归没有自由,一辈子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最终老死宫中,什么也没有。”
“你倒是把我的话记得清楚。”只是随口说说的话,没想到却说到了小姑娘的心坎里。“行吧,你愿意跟着就去收拾东西,明日一早我们一同动身。”
夏花惊喜抬头,见程媛媛不似开玩笑,立马欢呼一声回自己屋子收拾东西去了。
剩下陈嬷嬷年纪大,她想跟着程媛媛,程媛媛也不会带上她,索性她也没表达出要跟着她的意愿,而春桃在夏花表达了想跟随程媛媛一同去北疆后,神情尴尬之后,并未改变自己的想法,她情愿做笼中之鸟;至于两个小太监,太监不得涉政,驭兵打仗的事情更不能沾边,甚至出宫都有约束,所以福禄和双喜自动被排除在随行者之外。
程媛媛之所以想要出宫去北疆,一是想对天烬国和醴国的战局有个掌握,二是原主姚静姝的死,宫中对她来说充斥着未知的危险,与其被不明不白的害死,不如去战场上见识一下,没准以后对她现实生活有所帮助呢,第三,就是程媛媛心中的那个奢望。
第二天天未亮,程媛媛便带着夏花一身简装离开了皇宫。
行军打仗,食宿肯定不如在宫里,程媛媛还好,她似乎对赶路的疲惫很能适应,但是夏花不行,几乎从小长在宫里的夏花,与程媛媛相比,更像一个公主或者贵族小姐,对此姚建章心里挺不是滋味。
“听说你之前常常受恶奴的欺负,之前我还对此存疑,现在来看,唉——皇家公主居然还不如一个宫女娇贵。”
程媛媛刚学会骑马,坐在马背上还真有种挥斥方遒之感,她笑了笑:“天将降大任,苦一苦又何妨,否则今日我哪能和三哥坐在这马背上聊天。”
“说的似乎是这个道理。”
“不是似乎,而是‘就是’,”程媛媛一拍马背,白马立刻飞跑起来,几息之后程媛媛便跑到了队伍的前头,回头朝姚建章笑喊,“三哥,我先行一步了。”
骑着马撒欢了一个下午,报应很快就来了,程媛媛晚上做梦好像都在马背上颠簸着,骨头架子都被颠散了,第二天她连床几乎都爬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