壶衍鞮接过那锦囊,读完后仍是半信半疑,问道:“既有书信,她为什么不知道?这书信对她来说,应是极为重要的,为什么会在你这儿?”
“锦囊是从她身上拿出来的,我试探过她,她并不知道锦囊的内容。况且前一阵子受了刺激,闹着逃跑,把脑子摔伤了。连她自己的名字都是婢女告诉的。”
“若真如此,此法可行。汉帝既如此喜爱这女子,她便会在重要时刻成为我匈奴的筹码。小则获邑,大则得城,此女子确实杀不得。”壶衍鞮将锦囊还给安归,“我昨日瞧见那女子,脑子可是清醒的很。不过我不管她的脑子是否摔伤,你现在确保把她的心拴住。可你若是栓不住,我只能将她绑回我的王庭了。”
安归拍了拍壶衍鞮的肩膀,说:“不过一女子,想获取她的心,岂不是易如反掌。这等小事,何须劳烦单于。”
壶衍鞮将那小匣子递回给他:“你千万记住了,是你拴她的心,让她对你臣服,而不是她的石榴裙把你绊住。你对她,不可动真情。别忘了,栗籍兰一直在等你,你的命都是她救的,你只能是她的。”
安归觉得自己有些可笑,他刚才竟对那汉人女子动了心思。壶衍鞮说的不假,安归的命确实是栗籍兰冒险救活的。当年栗籍兰放走了他,得罪了狐鹿姑,匈奴哪会有半点怜惜,毫不留情地废了栗籍兰的双腿。离开匈奴的这些年,他饱受梦魇的折磨,直到那个汉人女子的出现,他才摆脱了噩梦的袭击。可是,他不能忘了栗籍兰,他答应过她会将楼兰从小国变成大国,让所有国家都敬畏楼兰。等到那个时候,他便将栗籍兰接到楼兰,给她建造一座云梦宫殿。
壶衍鞮走至殿门,看到了久久站在门口的刘珂,笑道:“汉女,昨夜过得可还好?”
刘珂回眸,对上了那双弯成细线的眼,心里不快,嘴上却笑着:“托公子的福,妾可以留在楼兰了。”
“如此甚好。既然是托我的福,那汉女就欠我一个人情了。”壶衍鞮向右后方指了指,“清早来寻楼兰王商事,他却爬到了走廊的梁子上,说是要摘星星送人。我想他要送的人必定是你,快走吧。”
心脏在刘珂胸口加速跳动,是紧张在蔓延。而这种紧张感,是思考:楼兰王摘下了夜明珠送我,不外乎三种可能。第一种是戏弄我,第二种是喜欢我,第三种便是我。他昨日还想把我赶回长安,而我现在这个身份,是一颗被人遗弃的棋子,毫无利用价值,所以第三种可能性极小。至于第二种,他昨日的话也讲得很清楚了。那么就是戏弄了我了……
她坚信自己的想法,却不知现实与她的推理恰好相反。
安归看到来人,将锦囊放入衣襟内,关心到:“美姬起身了。昨夜睡得可还安稳?”
“妾睡得很好。在回去的路上遇见了昨日关门的男子,说是王正寻妾,妾就过来了。”刘珂指了指梁柱,“其告知妾,王在为妾摘星辰。”
安归暗自冷哼:壶衍鞮,你竟这么迫不及待?于匈奴,我只欠栗籍兰。可汉和匈奴,我不会对任何一个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