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你不曾提及她,我以为你真一点也不在乎。大鵹被王母调到了北海,说得好听是让她修身养心,实为幽禁。”
青鸟欲走,狻猊来了,他手捧一本经书,血顺着脖颈留下,沾湿衣襟,染红经书。他的眼瞳被落寞包围,沉声道:“睚眦,睚眦他回来了……”
睚眦是回来了,却是携着大鵹一起回来的。原是睚眦未去南山,而是去北海截了大鵹。西王母见这般,终是连怒都不想发了,轻叹着,命人将他们送进了轮回池。狻猊未将话说完,青鸟亦不知此事,听着这个消息,便是欣喜,忙地出了金辉殿。
刚踏出一步,金辉殿前又来一人,来者铠甲裹身,红鳞披风,还是一副威风飒然的装扮,可细看才知那大红披风是被血晕染的。他心中愁绪万千,所以面目间也是一片愁云,见了眼前女子,轻撩她散在额间的碎发,柔声道:“你怨我也好,恨我也罢,终是我做了负你之事。但三百年后,我仍会来寻你,因你是我睚眦平生挚爱。”
而后对着另外两人说道:“这一回,我是真的惹怒了王母,怕是要与你们别上一段时日了。我知囚牛不待见我,只愿你照料好青鸟,饕餮去了南山,不用担心他来扰你。至于狻猊,我本是不想与你有半点交谈,只是大鵹让我将这话告予你‘你真是无情无欲’。”
话落,数万天兵至,睚眦被捕,西王母下令将睚眦、大鵹推入轮回池……】
花开花落自有时,总赖东君主。花如是,人亦如是。
……
看着倒在地上的女子,安归原以为那又是想糊弄自己的把戏,任凭她躺在地上。而后发觉那人是真的昏厥了,才将她抱到矮榻上。
“美姬,美姬……”安归摇晃着她的肩膀。
刘珂双眸微睁,看着眼前男子,无意开口道:“睚眦?”
“睚眦?你是想说我是睚眦必报的人?”安归离开榻沿,走向门前,“本王便是这睚眦必报的人又如何?”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与梦中的人好生相似……”那似是梦,又似回忆,只是回忆对刘珂而言未免太荒谬,所以她只当那是梦。
安归质疑道:“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就做了个梦?”
而后见着有所思虑的女子,戏谑道:“看来,是我扰了你的美梦。不过也好,不然这良辰美景的,只由你做梦了未免无趣。”
这语气似曾相识,刘珂忽地想到什么,却是没了以往那股打趣的劲儿,只道:“你也知我从城墙上摔下来过,你口中的周阳阿姊我知道,却是记不清了。”
“我便等你想清楚。”
安归留下这么一句,便大步离开。他心中到底是喜欢刘珂,若换作他人,必定先威逼一番,而后任其受百般酷刑。对周阳氏与刘珂,心中也是有所思虑,走路时差点撞上人,巧的是他迎上的那人是荼蘼。心思一转,轻笑道:“周阳氏可真是有趣。”
荼蘼只是向他行礼,神态并无反常。待安归走远,看着手中捧着的膳食,一阵嘀咕:“周阳氏到底是何人?联将军向我提及,王上口中呢喃……”
偌大的房间,只剩刘珂一人,她却觉得屋内嘈杂不已,原是又昏了过去,又入了那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