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舒半天没说话,安小允躺在她怀里,揪着她袖子道:“你还没说二是什么。”
周景舒望向车窗外那片时不时闯进视野的黄沙,沙丘和缓起伏,在斜阳底下照射出惊人的金棕色光芒。
安小允微微支起身。
那端庄的人从黄沙间收回视线,扣着安小允的后颈将对方拉向自己。
“二是随便你。”
“随便我的意思就是也随便你,对么?你要吻我么?”
“你不怕?”
“所以你吻我么?”
周景舒神色突然严肃得像要办案,她望着安小允,安小允忍着怯场直直看着对方。
良久,一吻郑重而轻的印在安小允眉心。
没有狂风暴雨一样的吻。
仅仅就是亲了眉心。
然后向下,吻了鼻尖。
周景舒的吻停格在安小允唇角。
安小允在对方嘴唇的温度中心跳失控了。
风扬起,她嗅到了周景舒身上的清冽冷香。
所以喜欢一个人就是有种魔力,对方碰到你,你就像被电了一样。
那么爱一个人会怎样呢?
把这肉体、灵魂、连带着镌刻着你所有过往和来生的姓名,全部给她。
*
新帝登基第十年,细碎雪花下的高灯华盏照亮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周景舒在京中置办了宅子,她和爹娘摊牌、说了自己和安小允的打算后,两老便立马露出一副不出所料的表情,闹归闹,但没闹到安小允面前。
安小允在京中开了自己的铺子,周景舒进了督察院,两人逢年过节去江东看望二老,秦老看在眼里,闷在心里。
他老人家一百多岁了,这小孽畜过节竟只是来打个秋风就走,哼!
周景舒见先生冲着雪地打太极,和萧褚合计一番,就把爹娘和管夫人从江东接来了。
这年除夕,大家都在金府过年。
长陵偷偷从北方溜回来,随行的金爽带着金珠,屁股还没坐热就被父亲拎去祠堂,他在祠堂里好生跪了一个时辰,拜遍了金家祖宗,磕头无数。
金珠缓缓走进来,挨着他跪下去,柔美安静的垂着目光。
金爽跪着跪着乐起来,趁人没注意,牵着金珠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
陈阙分家了,因着管夫人从江东上来,他便带着江露来拜见这位长辈,顺便就留在金府过年了。
鞭炮声里,金卯牵着安儿的手踩着雪地从长街尽头走来,贺寅给他撑伞挡风,护得跟什么似的。
管娘娘看着刚从江东上来的管夫人,两人默契的摆出棋盘,管娘娘抓着一把白棋拳心朝下:“猜先。”
管夫人:“双。”
管娘娘摊开手心里三颗白子:“单数,我执黑先行。”
两人在这边一派祥和的下围棋,明叔和陛下背着手在池子边赏鱼。
这可都是他们钓起来的啊,真是让人欣慰。
萧褚爱热闹,忙上忙下哪都有他的影子,金琰在前厅忙着写对联,写了上联,看了金卯一眼,把笔递给他。
金卯提笔写下联,秦老领着安儿在旁边检查。
“四海同心年年岁岁有余庆。”这是金琰的。
“天地归一朝朝暮暮无离人。”这是金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