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
林珙翩翩跪坐,他神色淡然浅饮着酒水,漫不经心得听着席间闲聊。
“梅家大公子,竟将二公子都请来了。”
“范若若出落得越发标致了,这才女之名无愧啊。”
“哎,方才我见梅府外,范若若跟二公子起了争执?”
“不是你说的那回事,这才女公子,多少登对。”
“不对!......”
林珙含笑的眉眼一凝,他随手将酒杯放下。
身旁伸过来一只锦衣,大咧咧得拿起他方才搁下的酒杯。
林珙轻抬眼皮,对上郭保坤讨好的笑,他勾起笑,不置可否看着郭保坤殷勤斟酒,擦拭瓜果。
“诸位,今日诗会,便开始了。”
“现下春风和煦,正是一年好时节。此次诗会便以春风为题。”
“头筹者,我梅府新得的瑶池玉凤便赠与他了。”
梅府大公子坐在上首主人位上,他笑意热烈对着下首矜贵的玄衣点了点头。
二公子居然来赴他的诗会,实在是太长他面子了。
父亲若是知晓,必定会再重视他几分。
若是这次能与二公子结交,往后他在梅府的地位便能越发牢固。
梅府大公子目光自二公子与其身旁殷勤讨好的郭保坤身上打量,眼神里是势在必得的决心。
“既然诸位都这般谦逊,那我得了这个巧,”
“在下先赋诗一首,博诸位一笑。”
男宾席间站起一人,那人拱手见礼,落落大方。
是权贵家培养的贵族子弟,进退得宜。
林珙轻瞥了眼身旁兴致盎然的郭保坤,他抿了口酒。
今日同郭保坤一路,他竟察觉不出有人跟随,若非是他亲自指派,他竟不知这京中危险如影随形。
陈萍萍的人会不会发现,这事是他激进了。
往后行事,自当再谨慎些。
藤子荆,若你与郭保坤相遇本就是人为安排。
你的死,当真是不值。
他放下唇角边的酒杯,轻抬眼皮,自然迎上了远处白纱帐里打量的眼神。
范若若收回目光,她尴尬得低下头,僵硬得在面前案牍上找寻。
林珙轻轻一笑,他端起酒,一饮而尽。
他看得清楚,是范家姑娘,这是记挂上他了。
“林哥,”
郭保坤探着身子,小声得唤着身旁的诗仙。
这头筹今日必然是他郭保坤!
有他林哥在,席间谁能越过。
林珙轻瞥了眼郭保坤,这世间良将举止猥琐必有所大计。
“林哥,斗诗你参加吗?”
林珙淡笑,摇了摇头。
“林哥,帮我作首千古绝诗吧。”
林珙含着笑目光审视打量着郭保坤,后者神色哀求,双手合掌连连拜他。
终是年岁轻,想要些浮名罢了。
女宾席间。
“若若,你作一首吧,那盆瑶台玉凤你一定会喜欢的。”
梅小姐秀手遮着嘴,小声得跟相邻的范若若交谈。
“那瑶台玉凤,开了花可是好看了。”
范若若下意识看了眼对面那身淡漠的玄衣身影,她淡笑着对梅小姐点了点头。
林珙,自诗会开始至今一直安静饮酒,似漠不关心。
她还从未听闻过其在文道一脉上的声名。
他一个武夫,竟这般轻视她。
她范若若便让他见识见识什么叫才女。
“诸位,献丑了。”
两道同时响起的话语。
林珙端着酒杯的手一停,他垂落眼眸,余光里静静看着对面起身的高挑少女身影。
席间,众人抬眸看向茕茕站立的两道身影。
又是这两人。
众人同时放下酒杯,停下交谈,翘首以待望着这两位。
方才府门前,便瞧见了范家若若与郭家之子在门口针峰相对。
没想到,这两人羁绊这么深,又对上了。
梅家大公子轻扫了眼下首诸多玩味的目光,府前一事他也收到了消息,本是寻常摩擦而已,现下么。
他下意识看向下首那道矜贵的身影,这郭公子分明是二公子的人。
范家若若,范家独女,这几年才女之名也有不少子弟爱慕。
这要怎么转圜?
范若若柳眉微微蹙起,她抬眼看向对面同她一道站立的身影。
郭保坤。
她淡淡收回目光,这郭保坤素日在京都有些才名,不过只是些虚名。
他,不是她的对手。
郭保坤自信起身,方才从林哥手上求来了绝诗,此次诗会便是他郭保坤之名传颂南庆各地。
“诸位,献丑了。”
郭保坤一愣,谁跟他作对?早不早晚不晚,他作诗他也作诗?
知不知道什么叫先来后到。
郭保坤压着怒气,扫视了眼席间,在对面白纱帐下瞧见一道袅袅婷婷的身影。
好一个细腰。
郭保坤理了理衣衫,他扬起笑颇为儒雅得见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