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先请吧。”
他郭保坤,熟读君子书,席间相让,倒也不失为一桩美谈。
反正,这头筹他郭保坤板上钉钉。
范若若轻瞥了眼爽快坐下的郭保坤,这人虽然狂悖了些,倒也不辱没其父礼部尚书声名。
她婀娜见礼。
“范府范若若谢过郭公子。”
郭保坤睁大了眼睛,竟然是那范若若,若是早知道,他说什么也不让。
“诸位,若若献丑了。”
“黄鹤春风二千里,山人佳期碧江水。
携琴一醉杨柳堤,日暮龙沙白云起。”
“好!”
“才女之名若若小姐当之无愧,”
“好诗啊,若若小姐这首诗当真是意境深远,情感真挚。”
梅家大公子轻轻拍手,他嘴角含笑遥遥向范若若祝贺,范若若这首诗确实不错,若是没有意外,应当为头筹。
梅公子看了看风轻云淡的二公子,他又瞧了瞧一脸淡然的郭保坤,这郭家公子看样子是还要再作诗。
他面色为难,郭公子的诗词他也是有些听闻,往日间各家诗会,这郭公子亦是颇为热衷。
只是这诗句么。
陈善可乏。
可如何婉转提醒?
梅家大公子沉了沉眼眸,今日当真是运气不佳。
“郭公子,方才谢郭公子相让。现下若若已经做完诗,郭公子请吧。”
范若若施施然落座,郭保坤这厮羞辱她范家,现下他该有此报。
她轻移眼神,目光落在郭保坤身旁淡然饮酒的二公子身上。
这次,你要如何为他出头?
“郭公子,”
范若若眼神闪烁,她再次扬声提醒。
林珙轻瞥了眼远处不依不饶的范若若,这范家姑娘是个黑心肠的,她诗句一出,这头筹基本就稳了。
可这范若若借着提醒郭保坤,实则逼郭保坤不得不作诗。
不算多高明,但郭保坤却退不得。
阳谋。
他垂下眼眸,指腹淡淡摩挲着酒杯。
可惜,范若若注定要失望了。
“郭保坤,我姐叫你呢。”
“你方才不是要作诗吗。”
“到你了。”
范思辙嘴巴一吐,瓜子皮飘在案牍上,他瞧了瞧隔座一直不起身的郭保坤。
活该。
跟她姐比作诗?
郭保坤,你吃S吧。
梅家大公子高坐在上首,他头疼得闭了闭眼,郭家公子这回不作诗也要作了。
他苦着张脸,范若若的态度异常明显。
那范思辙,火上加油。
劝是劝不得了。
席间,所有人的目光汇集到郭保坤身上。
郭公子这脸面,今日算是被范家姐弟踩到地上了。
郭保坤傲慢得扯了扯嘴角,他折扇一张,端的是公子翩翩。
他轻摇着折扇,神闲气定得起了身。
郭保坤不屑得瞥了眼煽风点火的范思辙,又瞧了瞧对面席间苦苦相逼的范若若,最后环顾了眼席间众人看戏的脸。
呵。
我郭保坤,今日便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是凡人与诗仙的差距。
想打他郭保坤的脸,问过他哥没。
“诸位,”
“郭某献丑了。”
郭保坤傲然抬了抬下巴,折扇轻摇。
林珙轻饮酒水,神色淡然。
“娉娉袅袅十三余,”
郭保坤摇着折扇,闭着眼睛,背诵着滚瓜烂熟的诗句。
席间,气氛一默。
好诗啊。
简单七个字,竟凭空勾勒了一位粉面含娇,娉娉婷婷的青梅少女。
范若若淡然的容颜一凝,她目光思索,这句诗确实不错。
“豆蔻梢头二月初。”
范若若抿嘴。
“春风十里扬州路,
卷上珠帘总不如。”
席间,寂静无声。
“砰。”
林珙随意将酒杯一搁。
声音清脆,似惊雷乍响。
众人纷纷自陶醉中苏醒。
“好!”
这郭公子,当真是真人不露相。
郭保坤一改高傲的姿态,他拱手见礼,态度谦逊,似乎早就料定了结果。
“郭公子,这诗是你作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