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英雄,那马车焦尸附近,还发现了这等物事,不像是我们山里人所有之物,我也看不明白,就带了回来。”吴大棒槌忽似想起什么,赶紧插话道,边说边从兜囊中掏出一些碎裂的铁片和铁砂摊在众人面前。
“唐门霹雳弹!”白不悔惊呼道:“这是唐门霹雳堂的独门暗器!一经击发,炸裂开来,三丈之内,寸草不生,杀伤极大,又叫‘天女散花’。我天山派也是打暗器的行家,却最是忌讳唐门暴雨梨花针和这霹雳弹,我娘为破解这两种暗器下了数十年苦功,只……”
白不悔稍一停顿,心道本派机密不便在此透漏,便马上转口道:“只是……这等暗器一般唐门弟子根本没有资格使用,只有唐门门主唐刚烈和座下四堂口的堂主才可配得,看来那独臂之人与这唐门有着莫大关联!”
“我没见过,只是对这霹雳弹有所耳闻,就像俺们水路上炸船用的火炮,用皮囊包裹火药,点了引信扔出去,一整条小船瞬间烧成灰碳,若是包裹铁皮那就是火雷,数丈之内被铁片削到必死无疑,用不好就是同归于尽,若非逼不得已,谁也不敢乱用此物啊!”张大鲈说道。
白不悔见众人对唐门暗器了解甚少,而自己母亲于若莲专门研究破解之道,自也是懂得很多,便如数家珍般的向李华甫、张大鲈等人细细说道:“这唐门共有四大堂口,修罗堂、炼药堂、机关堂、霹雳堂。
修罗堂负责教授唐门弟子刀枪剑戟的功法和暗器手法,并培养唐门死士,这唐门死士甚是可怖,身上穿有霹雳穿山甲,一旦被兵器击穿便会炸裂击发铁砂弹丸,和敌人同归于尽,很多名门侠士就是被这等死士戕害。
炼药堂负责炼制各类毒药和解药,像唐门毒针、毒蒺藜、毒砂等暗器之上均淬有剧毒,非唐门独门解药或世上罕有的解百毒之神药而不能解。
机关堂负责制作各种机关陷阱,这暴雨梨花针就是机关堂的镇堂之宝,拳头大的方匣,按不同角度排有九横九纵八十一针,非靠人力击发,内设机关绷簧,一旦触发,银针如满天花雨飞射开来,三丈之内,若无遮挡之物,必中此针,针上往往涂有剧毒,毒入脏器,立毙身亡。
霹雳堂负责制作各类火器,刚才提到唐门死士所穿的霹雳穿山甲便是出自霹雳堂的杰作,而霹雳堂的镇堂之宝,就是这霹雳弹,形如核桃大小,内置火药,外嵌铁砂,自带点火机关,用前只需将机关拧动,掷出碰撞后自行炸裂,三丈之内,玉石俱焚,但若把控不好距离往往会误伤自身,故而此等杀器,即便是唐门高手,也是极少使用,没想到在这牛头山竟会用在一个山民身上,让人难以理解。”
“这唐门可邪得很,所做之事也不讲什么常理!用暗器毒药伤人自是被武林人士所不耻,而今与我盐帮的梁子也越结越深,伤我秋江、秋河兄弟,害死马亮,早晚有一天,要与这唐门讨回公道!”李华甫恨恨的说道。
“帮主说的不错……早晚有一天,我定会手刃那狗贼,替我孩儿报仇雪恨!”
只见王秋河已从床上起来,扶着门框对着众人说道:“你们还记得当年与李伯升的那场帮中恶斗吗?前来助贼的十大好手中就有这唐门狗贼,来人便是唐门门主唐刚烈的师兄唐刚猛,今日用那暴雨梨花针伤我和亮儿的狗贼,便提到要为他师伯报仇,和我盐帮不共戴天!哼!还说他会在蜀中唐家堡等着我们……”
说到此处,王秋河狠狠锤了一下门框,含着泪恶狠狠的说道:“他唐家堡就是阴曹地府,我也要闯它一闯,杀尽他唐门狗贼!”
“秋河兄弟放心!欺我盐帮兄弟者,我必讨之!杀我盐帮兄弟者,我必诛之!”李华甫赶忙上前扶住王秋河,四目相对,眼中充满着悲愤和坚毅之情。
李华甫转头对白不悔说道:“唐刚猛当年受李伯升和毛骧这两个恶贼召唤,干预我盐帮内部之事,被五侠所杀,如今还是找上门来,再加上那独臂人也和唐门有莫大联系,白七侠,看来若想找到那孩子,唐门这关怕是躲不过了。”李华甫自知唐门并不好闯,有意拉上白不悔,便是拉上了天山派。
“我五哥曾与我说,盐帮兄弟重情重义,帮主更是深明大义之人,若在江南遇有难处可找李帮主解难。这次我等几人惹了那朝廷的官司,多亏帮主助我安顿随行之人,好生埋葬了我的那位朋友,还张罗替我寻人,这本是我份内之事,李帮主竟当成自家事去寻,已是感激不尽,这次盐帮兄弟死伤,全是因我而起,李帮主放心,去那唐门,我必随之。再者,既然那唐刚猛死在我五哥剑下,他若来寻仇,我天山派也不会袖手旁观的。只是小弟不知当时具体情形,还望帮主和盐帮兄弟细细讲来,也让我明白这个中缘由。”白不悔信誓旦旦的说道。
“当年五侠对我盐帮恩重如山,这点小忙,白七侠就不必再提了。至于当年盐帮内斗和五侠相助之事,哎……此事说来也是话长,咱们回屋,先吃些饭食,再慢慢道来。”李华甫冲白不悔点了点头,得到他的承诺自是心中有了底气,便扶着王秋河走进屋内落座。
院中一干众人也均随李华甫回归屋内,吴大棒槌又吩咐手下再上些酒肉,供众人吃喝。